伤,本来就是深到骨头。腐烂的肉已经割完,就剩下刮骨的时候,就连楚凌风的动作都迟疑了一下。
秦九儿看着伤口周围都是新鲜的红肉,还以为结束了。紧紧提着的那一口气猛的松懈,却迎来了楚凌风最浓墨重彩的一刀。
“咔嚓!”
秦九儿冷不丁没防备这一下剧痛,疼的硬生生将桌子掰掉一角。
然后那剧痛是一波来着一波,秦九儿汗如雨下,浑身水洗一样。
北冥爵这时候瞧着浑身湿透,忍不住轻颤的秦九儿已经忘了刚才的怀疑,一步靠近,拿着布巾给她擦着额头的汗。那擦汗的手要怎么维持平静只有自己知道。
“小骨,不要咬嘴唇,咬着这个。”北冥爵擦了汗,将布棍递到秦九儿的嘴边。
秦九儿横一眼北冥爵,让自己咬布棍,那是对自己的羞辱!她伸手扔了掰掉的桌子角,一把死死抓着大腿,还是一声不吭。
咬布棍能怎样?咬着就不会疼了么?
喊疼又能怎么样?喊疼就不会疼了么?
自欺欺人!
疼,是说给别人听的。有人心疼,说出来才有意义。没有人心疼你,说出来就是放屁。
好疼,抓的大腿都没有一点知觉。显然是抓木了。
终于,楚凌风收了匕首,拿出一个白瓶倒出一些清亮的银色粉末,一点一点撒到那新鲜的血肉上。
刺激的疼之后,秦九儿这次终于是缓口气。
“舅舅,谢了。”秦九儿对着楚凌风说道。
楚凌风勾起桃花一样的唇瓣说道:“谢我就不必了,你该松手的时候,还是松手吧。”
“啊?”秦九儿不解楚凌风话里的意思,呐呐去看自己的手。
哎呦……我靠!
自己的手怎么抓着是北冥爵的大腿!
怪不得自己抓的那么用力,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自己却是一点没感觉。还以为是抓的自己麻木,结果是抓到了别人的腿上。
秦九儿仰头看看北冥爵青黑的脸,急忙松开手,还小心翼翼且狗腿的在北冥爵的大腿上轻轻揉了几把。
“皇叔,你大腿上的肉真有弹性啊。”
北冥爵的脸色更黑了,黑的都赶上锅底灰了。平生被人第一次被人调戏,他却憋着爆胸的火不能发出来。
“哈哈,小骨,你皇叔身上的肉都是很有弹性的,这一点舅舅也知道。”楚凌风跟着不厚道的捡笑话,让北冥爵的一张俊脸都要崩断了。他眸中阴森一过,就要给楚凌风好看,结果楚凌风感觉到不好,急忙就说一句:“爷,小骨的情况不容乐观,解药必须越快找到越好。不然,这样的清理会一天一次。”
……
北冥爵的怒火瞬间压下去,变成沉默不语。
秦九儿更是眼珠子一下差点瞪出来。
我靠,一天一次?还特么让不让人好好活着了?
使用弯刀的王八羔子们,等姑奶奶大难不死,非灭了你们不可!
北冥爵瞳孔微缩,青黑着脸一句话不说,转身走了。
秦九儿想,这家伙应该是给自己找解药去了。反正我是为了救你受的伤,你给我找解药也是应该。
这边,伤口又包扎好,之前点的什么虾仁粥,什么蟹黄小饺也都上来了。
经历了伤痛,腹中空虚寂寞,现在正需要食物来填补的时候。
楚凌风和秦九儿这厢吃的是爽快,殊不知,在另一个昏暗的地方,也有人真心是叫的爽快。
而让这些人爽快叫唤的就是北冥爵。
此刻坐在地牢椅子上的这个一身玄色的男人,无异于是地狱来者。
面对着那七个被铁钩子穿了琵琶骨吊在铁链上的刺客,他就是魔鬼。不,他现在比魔鬼还可怕。魔鬼还只是想要他们的命,而这个人,却是让他们死都成了奢侈。
这几个被生生折磨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秦九儿昨天用机关盅拿射中的刺客。
机关盅里的牛毛针淬着软骨散和昏迷粉,所以他们中了牛毛针后,立刻失去力气昏迷了,连咬破毒药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侍卫清理他们的时候,将他们口中的毒药拿出来,并将每人的牙齿都一个一个掰掉,防止咬舌自尽。武功尽废,也不能用内功爆体而死。
说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大概也就是这样的了。
凄厉的惨叫,撕心裂肺,让人听之动容。但是北冥爵却是瞳孔闪都不闪。他们加注在小骨身上的痛,他们就是百倍,千倍的痛,都还不来!
“你们谁知道解药的下落,本王就赏你们死个痛快。”北冥爵端着茶盏,优雅的有一下无一下抚着茶水上的浮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