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感觉局势都紧张了起来?这样的大晚上,司少臻为什么会受着伤从外面出来?
在我的印象里,司少臻从来没有受过伤,他永远是高高在上掌控大局的人,从来不会这样狼狈。
当我站在楼梯口看着坐在沙发上,身上的白毛衣被撩起来,露出里面早已被血染透的白衬衣,我的心从所未有的慌乱。
或许我自己也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这么紧张,这么着急,比任何时候都心痛,我在害怕,害怕下一秒司少臻就会消失在我眼前。
在我心里,原来还是那么的在乎他。
“司少臻!”我大喊了一声然后扑过去。
司少臻早就看见了我,慵懒的斜斜的倚在沙发上,任凭那些人帮他换绷带,帮他上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懒懒的,淡淡的,仿佛受伤的不是他,痛的不是他一样,眯着眼睛含着笑意的看着我。
等我真正到了跟前才发现那伤口已经被血糊住,粘着衣服一起血肉模糊,看不清哪里是肉哪里是衬衣。
我看向司少臻,他的表情让我突然想到,仿佛之前每次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这样。
原来他不是从容淡定,他的冷淡,是与生俱来的。
我早已经颤抖着身子,眼里看到的景象让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跟着那汩汩流动的伤口一起,系在了他身上。
“是念念啊。”司少臻头微微仰着,含笑看我,声音轻柔平稳,好像没有一丝痛楚一般,听在我耳里也几乎以为这伤口不疼。
但是面临着这血淋淋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会无知无觉。
我心里不忍,看着那些人拿剪刀剪开衣服的动作,心一点一点揪起来。
再看向司少臻,他正在看着我,随着那些人的动作,好看的眉头皱起来。
嗯,原来他也是知道痛的。我这样想。
即使是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也没能生出半分的高高在上的感觉来,反而被他轻松的笑容压的心绪凌乱。
“疼吗?”我一出口反而平静下来,细声询问,害怕自己声音一大他就会真的疼的跳脚,虽然我知道他并不会。
“还好。”司少臻轻声细语,就像在说一件简单的事。
我慢慢的走到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受伤的地方。
“怎么弄的?”我带着心疼又有点不忍的别过脸去,把目光转到他那张淌着汗水的脸上。
刚才没走近,现在却能清晰的看见,司少臻的太阳穴附近有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是极其不平稳的。
原来也是疼的,只是掩饰的比常人好而已,司少臻,你也不过是个凡人啊。
“怎么弄的?”我又问了一遍,这回却是带着哭腔,略带些怨气的看着他。
司少臻似乎是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轻笑了一声自嘲道:“原来你也会为我担心。”
“怎么弄的?”我又问了一遍,语气更加坚定,有一种他不回答我就要哭出来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竟然这样跟他说话,自己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伤口,想到他脸上因为强忍而出的汗,心里更加不好受,这些事情都被抛到了脑后,只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爱惜自己。
“没事儿,别哭了。”司少臻颇为费力的伸出他那只手,在我的后脑勺上安慰似的抚一抚,好像又被自己的动作逗乐了一样,笑嘻嘻的盯着我。
“我才没有哭,谁会为你哭。”我轻轻的推了一把他的手,司少臻也依顺的把手挪开,无力的垂到沙发上,我调换了位置,半躺半坐的靠在沙发上,把他那只手握在手里细细抚摸。
司少臻愕然的看着我,然后露出洁白的牙齿,轻声笑了起来。
“我没事儿念念,生意出了些问题,不小心被算计了,捅了一刀,不是什么大伤。”司少臻笑着说。
生意…被人捅了一刀…
这些字眼萦绕在耳边,有如平地惊雷一般。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司总吗?你不是很能耐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还会发生被人捅了一刀这种狼狈的事?很难看知不知道?”我突然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小声的朝他吼道。
一想到司少臻以前也是这样提心吊胆的做生意,也是这样跟别人尔虞我诈,也是这样数次跟危险擦身而过,并且以后还要经历很多这种事,我一颗心就高高的悬起来。
“没事儿,做生意难免会有往来,尔虞我诈很正常,这次起意外,我跟你保证,下次不会了好不好?”司少臻用另外一只手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的样子。
我把话说出来只是一时担心心切,没想到他会这样郑重其事的跟我保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半晌才别扭的垂下头低低低说了一声:“谁管你。”
出口才发现,自己这语气,忒得亲密无间了,还带着娇嗔的意外。
司少臻却轻轻的笑了一声,笑声悦耳仿佛融化开了这料峭寒冬。
一时间两个人都安静下来,沉默不语。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安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