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司少臻说的话,我一晚上无法安睡,纪言和纪念生都是我的朋友,如果这件事真是纪言做的,那五年前岂不是我害了他?
我翻来覆去,我得先瞒下一切,在念生面前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明天得让谢真来一趟了。
清晨的阳光一如既往的好,无论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发生任何事,世界还是一日既往的运作着,丝毫不受影响。
这也是它残酷的地方。
“夫人,有什么吩咐?”
谢真站在沙发面前,黑皮鞋愣愣的杵进我的目光里,我拿起桌上的咖啡,浅酌一口,嘴里泛出丝丝缕缕的苦,这才抬眼看他。
他又是一身黑西装的打扮,墨镜卸下来挂在衣领处,双手交叠在背后,十分正经。
几乎每次见我,他都这么正经。
这五年来,一些暗道上的事,我没有办法出面做的,都是他在把持,公司的很多交易,没有他也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他俨然已经成长为我的左右手。
前些日子因为司少臻的事他一直在英国,顺手解决了那边的一桩对公司不利的纠纷,最近几天才回来。
“不用那么紧张,跟我到书房来。”
他亦步亦趋的跟上,一进书房,我便探头探脑,确定没人之后才吩咐道:“关上门。”
“是。”他神色有异的点头,但还是循规蹈矩的关上了门,然后忐忑不安的问道:“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我坐在椅子上望着他,厉声直奔主题。
“夫人请吩咐。”
“这件事你必须秘密去调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行,而且你一旦牵扯进这件事,背后可能会有眼睛一直盯着你,这件事关乎我朋友的性命,我也只能托付你。”
我详细的跟他说明利害,这件事当年既然有人能设计出来,必然会销毁证据,而且被人知道了谢真在调查这件事,肯定会有人阻挠。
谢真拧着眉毛,半晌,弯下.身子道:“夫人尽管吩咐!”
“好,你看这个。”我拉开抽屉,递了一份资料给他,里面有我手上的信息,公司的暗线还有我要让他查的事情。
谢真似懂非懂的接过去,我解释道:“回去再打开,你就知道了。”
“是。”谢真长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书房的门慢悠悠的被关上,我才靠着椅子长舒一口气。
这是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我害怕知道那个结果,又必须了解一切。
公司里,我刚踏进去眼前的景象就是所有人都忙的热火朝天,办公室乱作一团,噼里啪啦响着敲键盘的声音,每个人脸上都诚惶诚恐。
我疑惑的站在入口处,神奇的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到来。
我用包敲了敲办公桌的边缘,清着嗓子问道:“怎么回事?”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奇怪的是,他们都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说话呀。”我犹疑的问。
“苏总!”一个男人扑到我眼前,我认识他,市场部的经理。
只见他感激的看着我,眼神里都是欣喜,激动的说:“苏总,您可回来了,司总他…他在里面…”
“他在里面怎么了?”我心一提,不安的问。
会议室突然发出一声“嘭!”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然后就是司少臻暴怒的大吼:“滚!今天交不出来一份完美的策划案,你就自请离职吧!”
玻璃门“吱呀”一声打开,公司的文案策划狼狈的走出来,手里还攥着被司少臻摔的乱七八糟的文件,站在一边瞥着我,低声喊道:“苏总。”
我勾了唇角轻轻的笑,我想,事情,我大概了然了。
文案策划的这位算是公司的老人了,平常工作勤勤恳恳,就是为人有些迂腐,大概是做出来的东西没有什么新意,赶不上潮流。
我拍着他的肩膀点点头:“嗯,快去忙吧,尽力就好,不要有太多压力,不会有谁要辞退你。”
公司的人还在一群群盯着我看,我挥挥手笑道:“都去工作吧,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人群散开,我望着那扇紧闭的会议室的玻璃门,推开走了进去。
这处原先是会议室,但是司少臻有时候会在这里办公,所以他直接改成了他的办公室,原先的长桌不见了,地上铺着驼色的羊毛毯,冷气开得足。
我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地上被扔的乱七八糟的策划书设计方案之类的,司少臻双手撑在桌子上,背对着我,肩膀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