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秒一秒,一分又一分地流逝着。
医院的夜里,如此的安静,安静地让人的心越来越不安。
霍漱清坐在长椅上,时不时地看向手术室的显示灯,却又坐不住,起身走来走去。
曾泉看着他,却陷入了深思。
另一方面,曾元进也是彻夜难眠,等待着医院方面的消息,而他得到的最后一条有意义的消息是,迦因进了手术室。
夜,越来越深,路途的劳顿和繁重的工作,让每一位下棋的人都必须渴望睡眠。
“元进今晚不在状态,不如改天我们再切磋?”方慕白看了曾元进一眼,对领导说。
领导揉揉眼睛,笑了下。
“您休息吧,明天还要开会!”曾元进对领导说道。
“医院那边有消息的话,立刻派人告诉我!”领导说。
“好的,我陪着元进等消息!”方慕白道。
“怪不得你们两个是最佳亲家呢!”领导笑道,“我先休息了。”
“谢谢您!”曾元进陪着领导起身道。
领导摆摆手,看着曾元进,道:“为人父母心,谁都一样的!”
曾元进点头。
“知道前几天你们侄女儿跟我说什么了?她说,爸爸,古人说天子是天下百姓的父亲,可是,父亲总是用一副威严的表情看着他的孩子们,很难让孩子从内心去爱戴这样的父亲。我就问她,那应该是什么样呢?她说,能够对孩子的悲苦欢喜感同身受的,和孩子平等相待,才会让彼此的情感达到融合,因为,国家是由每一个普通民众构成的,普通民众的欢喜悲苦,才是一个国家跳动的脉搏。想要做一个好父亲,就是要像一个好中医一样去把握这样的脉搏。而我们,似乎一直都生活在一个神秘的圈子里,让民众觉得我们是高不可攀的,长此以往,距离就会越来越大,听不到我们这个国家真正的心跳,摸不到民族的脉搏。”领导说着,视线落向窗外那幽深的夜色,顿了下,他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两个儿时的玩伴,“从现在开始改变,或许,还不算晚,是不是?”
曾元进和方慕白点头。
“好了,我睡去了,慕白,你陪陪元进。”领导说。
“是!”方慕白道。
“哦,对了,改天让希悠来家里玩,那孩子,真是很不错。”领导道。
等两亲家走出领导人的房间,长长的走廊里,却是一丝声音都没有。
“上周以珩来看我,送了一盒上品的雪茄,正好,我带了。”方慕白低声在曾元进耳边说。
曾元进看着他笑了,道:“以珩这小子还这样巴结你,我可要有意见了!”
“我的亲女婿又不给我这岳父送礼,我就收干儿子的一包烟,你还不乐意?”方慕白低声笑着说,停在通向自己房间的走廊岔口,含笑看着曾元进,曾元进笑着摇摇头,走向了方慕白的房间。
“以珩这小子,这些年真是在你这里下了血本了。可你不厚道啊,让那傻小子的苦心付诸东流。”曾元进笑着说。
“谁让我闺女死活就看上你家的小子了呢?我总不能为了这些礼就把女儿给卖了吧?”方慕白打开烟盒,笑道。
勤务人员按照指示端来两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
曾元进拿起烟卷,放在鼻下猛猛地吸了两口,道:“真是好东西。”
“来一支?”方慕白笑问。
曾元进放下烟卷,摇摇头,道:“戒了!”
方慕白坐在他身边,拿起一支,却也没有点着,幽幽地说道:“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孩子们的事?”曾元进问。
方慕白点头,他不停地打开打火机的盖子,然后又合上,又打开,如此反复。
“泉儿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做事很有分寸,可是,他和希悠的个性太像了,这样的两个孩子”方慕白道,他顿了下,看着曾元进,“泉儿他,迦因”
曾元进看向窗外。
“那只是他不知情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今为止,他也没犯错,如果要说错,都是我造成的”曾元进道。
“是,我知道,我也不想责备谁,只是,既然我们当初做了决定,而我们的决定现在又出了问题,那么,该修正的,就是我们自己了。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方慕白道,“我,不想看着两个孩子走上我们的老路!”
“泉儿他知道该怎么做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曾元进道。
“是,我从来都不去担心他,否则也不会让他娶了我的女儿。”方慕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