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爹,是不是奸佞之人?”她抬头。
惊得芙蕖扑通就跪了下去,“小姐,奴婢不敢……”
“旁人可以不敢,你却不必。”上官靖羽循着声音望去,“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想问问你的答案?”
芙蕖蹙眉,咬唇道,“相爷位高权重,皇上赞许相爷是功臣良将,所以……”
“我要实话。”她一字一顿。
换得一片沉默。
轻叹一声,上官靖羽起身,“我知你不会骗我,却也不敢说实话。芙蕖,若有朝一日有人问你这样的问题,你该如何作答?”
“奴婢不懂小姐的意思。”芙蕖神色不安。
可惜,上官靖羽看不见。
“如果是你至亲至爱之人问你呢?”她站在那里,空洞的眼底泛着异样的颜色,却也只是一闪即逝。
芙蕖跪在那里,垂着头不做声。
上官靖羽缓步上前,终于摸到了芙蕖的发髻,继而轻柔的抚着她的额发,慢慢的蹲下身子将芙蕖搀起,“芙蕖,我现在唯一相信的人是你,也只能是你。而你所能依靠的人,独独只有我。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芙蕖噙着泪,“奴婢不敢背叛小姐。”
“我还是那句话,等你自己来告诉我。”她松了手,缓缓走回床榻坐下。
芙蕖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她唇边的笑意,却红了眼眶,噙泪咬唇,没有半点声响。
一夜无事。
及至上官靖羽马不停蹄的回到丞相府,已是黄昏时分。
日薄西山,斜阳正好。
避开众人,上官靖羽像离时一般,悄然从后门进去,不惊动任何人。尽管她知道,圣旨已下却无人接,满府都该知道她离家之事。
但她这双眼睛……是不能公诸于众的。
然,她前脚刚踏进院门,便听得身边的芙蕖唤了一声,“远少爷?”
心下一怔,上官靖羽轻笑两声,“致远怎么来了?”说着,自己数着步子从院门处一路走到花厅,稳稳坐下。
上官致远的脚步声很轻,连带着进来的时候,呼吸都有些压抑。
“芙蕖备茶。”她一笑。
音落,她便听得芙蕖离开的脚步声。
对面的红木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大抵是上官致远坐了下来。上官靖羽这才道,“为何不说话?我才出门数日,怎就不认得了?”
“姐姐一路可好?”上官致远低问。
她笑着,低头佯装捋直袖口,“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来还诗集。”他抿唇,“六姨娘说,大姐姐问过诗集的去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