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甚至于比爹更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上官靖羽绷紧了身子。
“放肆,你给我跪下!”上官凤怒然。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跪了下去,倔强得不肯低头。
“你知不知错?”上官凤冷喝,“是我将你惯得无法无天。如今可好,罔顾亲情,连爹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上官靖羽抬头望着已然怒不可遏的上官凤,容色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我肯跪下,不是因为觉得自己错了,而是因为您是我爹。我,没错!”
下一刻,上官凤陡然抬手,瞬时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上官凤亦是一愣,上官靖羽长这么大,他哪里舍得打她。如今连自己都怔住,半晌没有回过神。
跪在那里,上官靖羽神情漠然,捂着自己刺辣辣的脸,轻轻拭去唇角的血迹。上官凤下手不轻,打得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阿靖……”上官凤的脸上,浮现寻常难见的内疚。
上官靖羽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的卷起了自己的衣袖,胳膊上的鞭痕清晰可见。她抬眸,面无表情的望着上官凤,“爹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身上怎么会有鞭伤?”他这才注意到,上官靖羽的手背上有伤,连带着胳膊上都呈现着道道鞭痕。
“那爹知道这又是什么吗?”她撩开自己额前的刘海,额角的红肿褪去,瘀伤犹存。破开的皮肉,只怕以后会留下丑陋的伤疤。
上官凤骤然俯身,一把将她搀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谁对你下的手?哪个该死的奴才,竟敢……”
她不说话,只是眸中噙泪盯着自己的父亲。
那一瞬,上官凤手一松,仿佛明白了什么,“是宁静?”
上官靖羽放下袖子,“失踪的那晚,爹满东都城的找我。”她徐徐背过身去,语速极缓极慢,却冰冷彻骨,“女儿险失清白,以死触柱,拼死护住清白之身。所幸命不该绝,是芙蕖救了我。”
她说得平淡如常,上官凤却冷了眉心,“逆子!”
“我没死,到底还是活了下来。如今宁静想对芙蕖不轨,爹说我是管还是不管?”她垂下眼帘,低哑苦笑,“也许让爹找到我的尸首也好,至少宁静能少挨二十大板。”
“胡言乱语什么?”上官凤心疼的拍着她的肩,“爹……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宁静这事,爹……”“我明白,爹若知道这事,必定左右为难。是故阿靖干脆自己动手,免教父亲出面,惹得父子反目。这黑脸白脸,阿靖一个人担当,与爹无关。”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阿靖不愿追究此事,已然念及手足之
情。”
“爹是当朝丞相,若是有个弑姐逞凶的儿子,会落人笑柄。阿靖不愿爹的声誉受损,借着芙蕖一事,才会对宁静下手。”
“世人皆道,子不教父之过。爹,人言可畏啊!”
语罢,她复而跪下,“阿靖来请爹的罚,不管爹怎么惩罚我,我都没有异议。”她磕了头,伏跪在上官凤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