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蛋家贺房,中午在七间房堂屋里摆了两桌。
外公舅舅,石支书,姜山林,王石蛋几个男人一桌,林韵儿也在这桌。
外婆,石蛋妈,春妮妈等几个女人一桌,郭婷婷也接到邀请,坐卷扬机上山,刚赶上饭点。
田五谷撇了撇嘴,林韵儿吃饭懂规矩不,跑到男人这桌来干啥,她又不是一般人,大家说话都拘谨,还怎么闹酒呢?
桌上的菜上来了,手撕麂子肉这类的野味都不说了,腌金花菜也是稀罕玩意儿,不过大家尝过,新鲜感就没那么强烈,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着桌上的一盘菜。
这道菜很简单,但六月出来这道菜,就有些新鲜劲儿,尝就尝个鲜。
细长白嫩,饱满水灵的东西切成薄薄的片,微微泛红,还有几片翻卷,躺在半碟浅红色的盐水中。林韵儿先夹了一片,还没入口,一股酸辣的清香就让嘴里口水分泌过多,只有吞下去才能完全享受到食物的美味,红润的小嘴张开,雪白的贝齿一咬,甜酸、微辣、爽脆、无渣,调和成一种特别的味道,
立刻在口腔弥漫,向全身扩散。
呃,再吃一块,我是貌美如花,大家不介意吧……林韵儿又品尝了一块。
田五谷看得直撇嘴,吃个菜而已,都吃得这样祸国殃民——什么菜这么好吃啊?
田五谷夹了一片,尝了一口,脸上浮出电影老戏骨那种吸完福寿膏后的享受表情,分明在说,太特么好吃了!
王石蛋也没法淡定了,虽然他知道这是什么菜,但是姜兰花去了在水一方度假村,指不定又学了什么新菜?
王石蛋口腔里满满都是甜酸微辣,一咀嚼,呃,爽脆无渣,我勒个去,太踏马开胃了!立刻嚷嚷道:“兰花嫂子,兰花嫂子,你出来一下,说说怎么弄的这道菜?”
姜兰花脚步轻盈地从厨房走了出来,俏生生地道:“这道菜也没啥,就是道开胃菜,挺普通的,我在度假村跟大厨学的,糖醋腌子姜,用白米醋,粗冰糖,盐腌制……”
“子姜,就是嫩姜吧,现在还不是出嫩姜的季节啊。”田兴发一边品尝,一边疑惑地问。
“舅,这是柳春妮种的,就在核桃林下种植的,可能是鱼龙观后院的气候影响吧,我前天刨了十几斤,送到度假村去。”王石蛋随口胡扯道,还瞥了一眼石卫国。“对了,王董,这两天你送的子姜在度假村非常受欢迎,很多人开车来吃,吃完后还带打包呢,听大厨说,在粤州,刚出的嫩姜价格是老姜的两三倍,现在嫩姜还没上市,要尝就尝个鲜,叫你明天送一千斤
过去。”姜兰花道。
石卫国一脸羡慕死了的表情,嘴里的算盘一阵噼啪:“老姜五六元一斤,那不是你们的嫩姜要卖十几元一斤,高产生姜品种亩产有四五千斤,一亩姜不是要卖七八万,我的个乖乖。”
“呵呵。”王石蛋忍住没说,他至少种了十亩姜呢,不过要抓紧时间卖出去,否则就打了折扣。
“你们慢慢吃,我联系一下粤州香江那边的朋友,问他们要不要子姜,我们空运发过去。”林韵儿一听,饭都不吃了,先到核桃林去拍了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然后上楼到她的房间,联系售卖嫩姜的事了。
姜兰花说完,惦记着厨房里的事,赶紧打了个招呼,回去了。
田兴发感叹道:“就算我们知道嫩姜的行情,两眼一抹黑,也找不到销售路子啊,石蛋,林韵儿做生意,我们谁也比不上啊。”
石卫国也跟着点头,“石蛋这个女朋友不错啊,真要是娶进王家,鱼泉村的人都跟着享福。”见林韵儿能干,田五谷心里不痛快了,“你们尝尝我们老田家的石泉烧春,其实我们老田家祖上也是鱼泉村的,清朝乾隆年间,搬到了山下的林下村,这是我放了三十年的陈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味道
地道。”
三十年的石泉烧春,酒香宜人,颜色微黄,陈年佳酿让人一嗅就有些微醉,再一品尝,开始如饮泉水,接着才有一股火辣的酒劲上喉,这酒比那些香精勾兑的名优白酒好喝多了。
王木匠一尝到这酒,就控制不住肚子里的酒虫了,频频起身敬酒——自己也可多喝几杯,老丈人的陈酿,他就是王石蛋满月的时候,田兴发带了一坛子上山,这么多年都魂牵梦萦的。
王石蛋品尝了一口,脑子里的记忆被酒虫勾了起来,摇了摇头,“老田家酿酒的手艺虽然没丢,但原料就没以前讲究了。”
“你个青勾子娃儿懂什么?”田五谷老脸涨得通红,喝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