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圈角落堆着两块猪圈门,年头久了,风吹日晒的,表面脏污,都有腐朽的痕迹,王石蛋看了猪圈门一眼,似乎看见什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姜兰花狠狠瞪了孙旺一眼,让他闭嘴,转头笑得跟朵绽放的山茶花似的:“石蛋,看在嫂子的面儿,你就当治牲口一样,给苟老板治治。”
王石蛋这才“嗯!”了一声,进屋给苟良搭脉望诊,一股热热的气劲儿像刚才他看猪圈门那样,又往他眼睛里蹿,清晰地看见苟良肌肤下的气血阻塞凝滞。
王石蛋过了一阵才松开搭脉的手,谦虚说道:“兰花嫂子,我这医术是狗肉上不了席面,顶多就值你家院角,那两扇废猪圈门,治不好你别怨我?”
“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王石蛋,那两扇废猪圈门归你了。”孙旺担心王石蛋又出啥幺蛾子,大方地一挥手说道。
“我只能用药酒给苟老板揉揉,化瘀活血,其它的伤病,还是送医院吧?”王石蛋犹豫了一阵说道,他才没那么缺心眼,要是苟良有啥后遗症,他不是捉虱子放自己头上吗?
“行,只要苟老板不死在我家就行。”姜兰花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王石蛋这才给苟良动手医治,先倒了药酒将手搓热,控制着气劲揉着苟良的瘀伤,点按穴位,疏通经络,然后道:“孙旺,都是山里人,其实跌打损伤这活你也能干,还花钱请我,糟蹋钱不是?”
苟良呻吟几声,苍白的脸很快就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王石蛋也没想把他彻底治好,立刻收手,跟姜兰花打了个招呼就要回去。
孙旺见王石蛋当他跟空气不存在似的,故意讥讽道:“秦兽医,别忘了把你的诊金提走,那两扇猪圈门当成柴也不好劈,堆在我家跟垃圾似的,话说回来,你那三脚猫医术只值两扇破烂猪圈门。”王石蛋笑了笑,“那我拿了。”过去将那两扇猪圈门提起,走出了孙旺家,像捡着啥宝贝似的笑得见牙不见眼,跟柳春妮说:“春妮儿,赶紧跟我回去吧,回鱼龙观捞点野鱼,炖一锅香喷喷的野鱼汤,然后用
横山羊做牛羊肉水饺。”
柳春妮见王石蛋提着一对脏兮兮的猪圈门,那上面还粘着厚厚的猪粪,臭死了,还高兴那个样儿,皱了皱眉头,小脸满满都是嫌弃:“石蛋,你那是什么东西啊,做柴禾都嫌脏,还是丢了吧。”
“丢了干啥,这是我的诊金,劳动所得,羡慕死了吧?”王石蛋兴高采烈地道。
“……”柳春妮无语了,出趟诊,就拿了对脏兮兮的猪圈门做诊金,还得意洋洋,没看出那是孙旺对你的羞辱吗,缺心眼缺到这份上了,呃,还是离他远点,慢慢地溜达吧。
村口孙旺家院内。
姜兰花见王石蛋刚才还受孙旺的气,气乎乎道:“孙旺,王石蛋是我好说歹说请来的,这家就没一个说人话办人事的,我俩现在离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离就离,你一个乡下婆娘,咋收拾都还带着一股子土味,还当自己是朵山茶花呢,老子早就想离!”孙旺大声骂道,“要滚就滚远点,以后看老子挣了大钱别后悔!”见孙旺这样薄情,泪珠在姜兰花眼眶里打着转,她强忍住没让它流下来,一分钱没要,提着个旅行箱,只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净身出户,先到了村委会,把离婚协议盖上村里公章,明天再拿到镇民政所去
办离婚证,想起自己离了婚,又没个去处,鱼龙观房子也多,暂时住在鱼龙观,大多时间还是住在九酝古堡庄园,提着箱子就往鱼龙观走去。
姜兰花刚进鱼龙观,就听见柳春妮数落王石蛋的声音:“石蛋,你缺啥也不能缺心眼,他们请你去瞧病,诊金就送你两扇破猪圈门,那不是糟践你的医术吗,你还屁颠屁颠地提回来。”
王石蛋当她麻雀叽叽喳喳说话跟空气似的,对王木匠说:“爸,你帮我瞧瞧?”
王木匠个子高瘦,脸膛红润,平常话不多,但脑子灵活,手也巧,王石蛋用催眠术传给他鲁班书,还有制作明清家具的木匠活。王木匠提起猪圈门在手里掂了掂,又摩挲了一下木材,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把猪圈门放在木工台上,开始用刨子小心翼翼刨去脏污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