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猎户闻言,瞪眼竖眉愤愤道:“你不好意思开口,回头我跟他们说去!
“你只是负责教孩子们读书认字,又不是将他们的读书耗费都包圆儿了!”
这不是摆明着欺负老实人嘛!
谁不知道读书是件烧钱的事情?
还真以为他们那几袋子肉干很值钱呢!
张李氏瞪了丈夫一眼,嗔怪道:“你是学堂的夫子啊,还是学堂是你开的?你就是心疼望望之他爹,也不能莽莽撞撞地胡乱出这个头!
“否则,大家不光埋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只怕还得背后嚼舌根子,说望之他爹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指不定跟咱们抱怨了什么呢。”
又对韩彦笑道:“你可别听大叔的,他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没个成算。”
话锋一转,又皱眉担忧道:“不过,你大叔说的也对。你教孩子们读书认字,可不是要将他们读书认字的花销都包揽了。
“读书可是要花大钱的,这一时半儿的你能负担得起,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要花的钱也多着呢!”
一家人倾尽全力供养一个孩子读书都很困难,更何况是韩彦这样一个人供着一学堂二三十个孩子的纸笔文墨的消耗呢!
有人这样关心自己,韩彦很开怀。
不过,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谋算私心的。
故而闻言淡然一笑,洒脱回道:“其实也没花多少钱,不过是些纸墨罢了。
“至于这些书嘛,我是做夫子的,自己不准备教材,难道还要伸手跟学生们讨要不是?
“那才是笑话呢!”
见韩彦自己都毫不在意,张猎户夫妻就是心疼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是想着以后自家多补贴韩彦一些,免得他一心为了学堂的孩子们,苦了自己和小望之。
然而,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
六月初三一大早,白明提着书篮,带着小儿子白亮,赶在学堂上课之前,匆忙赶到了三味书屋。
韩彦见了,笑迎出去,开口问道:“白大叔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还真有事儿。”白明笑呵呵地说道,探头朝学堂里看了一眼,又扭头对韩彦笑道,“先生,咱们还是进去说罢。”
韩彦微微蹙眉。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外面说,偏偏要进学堂里去说?
里面这会儿可都坐满了来上学的孩子呢!
这万一要是白明提起什么不合适的话题……
白明却见韩彦没有开口阻止,径直走了进去,在韩彦授课的书案旁站定,又将手里提着的书篮放道了书案上。
韩彦只得随后跟上,进了学堂。
就见白明揭开书篮上的盖布,先从里头将白亮日常用《三字经》、笔、砚台和笔洗堆在一旁,又从里头拿出一锭新墨,并十来张纸,一一摆在桌案上的显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