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人怕耽误了吉时,并不过多为难王行,意思意思一番,让王行和王家人明白韩家对于韩霞这个女儿的重视,看到獾子寨众人一心,便爽快地放行了。
于是在吹锣打鼓的喧嚷声中,王行骑着高头大马,接上新娘子韩霞,一路吹吹打打,不紧不慢地往秀水河子镇赶去。
待迎亲的队伍一出门,韩母立刻转过身,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张李氏在一旁劝她:“这是一场大喜事,嫂子应该高兴才对!
“我看那王家小子有礼有度的,又重视这门亲事,肯耐心对待霞丫头,将来他们夫妻肯定会和和美美的!嫂子不用担心。”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韩母抹了一把眼泪,低声叹道,“可是明白归明白,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眨眼间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从此不得不收起性子,笑脸应酬……
“光是想一想那情景,我这心里就难受的紧……”
韩母无声地流了会儿眼了,低声和张李氏感叹道:“你是没经过这事儿不明白……等将来舒予要嫁人了,你就明白我心里的苦楚担忧了……”
张李氏闻言,忍不住叹息一声。
她家闺女出嫁,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呢。
以前她是担心没人肯上门求娶,自家闺女会留成一个老姑娘;现在她却担心那么多上门求亲的人,自家闺女都没一个看上的,将来依旧要留成一个老姑娘……
儿大不由娘啊,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闺女的心思了。
韩母说到这里,突然一脑袋,猛地正色道:“不说这茬儿我都差点忘了!我这儿有一门上好的亲事,正要说给舒予呢!”
张李氏一听,立刻来了兴致,跟着韩母进屋商议去了。
……
晚一些时候,从韩家归家之后,张李氏找了个由头,将舒予叫到西间里去,避开张猎户和韩彦,将韩母提的那门亲事和她说了。
“对方也姓王,是白启东家的本家后辈,做些小买卖,但是主要是耕种为生,家中良田不少,还有山林,家境殷实。最重要的是为人踏实勤劳,是个认真过日子的人。”张李氏字斟句酌,缓缓道,意图说服舒予。
在她看来,这样的人家或许不如王家富贵,但其实比王行更适合成亲。
毕竟做行脚商的,经年累月的不在家中,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要妻子一个人操持不说,更难熬的日日独守空房,寂寞无依,有苦楚都无处诉说。
要不然,就以王行和王家人对韩霞的尊重,韩母还会那么担心不安吗?
舒予目瞪口呆。
不过是去了一趟韩家给韩霞送嫁而已,自家娘亲竟然还给她找了一门亲事。
沉默片刻,舒予开口回绝道:“娘也不过是听韩婶子说了一嘴,怎么就知道对方是不是个认真过日子的人了?秀水河子镇离着咱们獾子寨那么远,谁知道人家是真的憨实勤劳,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