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馨抿唇笑了,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
舒予也笑开了,抬手摸了摸胸前的平安符,不由地想起那日拜求灵微道长合八字、请婚期的事情来,小声和谭馨感叹道:“不过,说到灵微道长,可真是年轻啊……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呢……”
所谓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哦,不不不,灵微道长乃是方外之人,不可如此亵渎。
舒予摇摇脑袋,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谭馨闻言点点头,很是心有戚戚然。
“可不是嘛!早先我还以为道法高深的道长不是白胡子老爷爷,就是白发老太太呢,没想到竟然还可以是个年轻的美人儿。”谭馨感叹道,“不过,灵微道长虽然年轻,推演之术倒是颇为精深,所算之事往往应验……”
“哎呀,对了!”谭馨猛地一拍手,低声兴奋地说道,“你知道上次清水巷抓瓦剌奸细的事情,就是灵微道长推演出来的呢!”
“啊,还有此事?”舒予当时亲历抓贼经过,闻言不由地来了兴致。
谭馨亦是兴致勃勃,低声和舒予说起灵微道长大展神威、助黑甲卫队揪出瓦剌细作、还康平县以太平安稳的事情来,哪里还记得自己原本是想要和舒予好好地探讨探讨她的亲事,打趣对方来着的……
等到张李氏进来催促舒予妆扮,谭馨这才收住话题,蓦地想起自己的此行的本意来。
不过瞧着时辰,只怕打趣舒予的话也只能放在以后再说了。
“青烟,你来给张姑娘梳妆。”谭馨吩咐婢女,又转头跟舒予解释道,“青烟打小就跟着我,梳妆什么的最是拿手。有她出手,保管你今日美得韩彦都挪不开眼睛!”
青烟抿唇直笑,屈膝应了,打开随身携带的妆匣,给舒予仔细地妆扮起来。
这还是舒予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盛装打扮,心里难免有些小激动。
青烟见状,从妆匣里取出一块海碗大小、背面和手柄处都雕着缠枝花纹的铜镜来,递给舒予,笑道:“张姑娘若是觉得有哪处不好,指给奴婢,奴婢再行调整。”
舒予笑着接过铜镜,随口道:“多谢。”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舒予觉得讲礼貌没什么不好,就没有刻意去改正。
青烟闻言却是手下一顿,笑得愈发地明媚起来,低声应道:“张姑娘客气。”
从来没有一个做主子的会跟一个婢女道谢,宽厚如她家小姐,也不会为了一枚小小的镜子、一次寻常的梳妆就跟她道谢。
青烟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珍视舒予的道谢。
心中欢悦,青烟为舒予梳起妆来更是仔细认真。
认真到舒予这个当事人都不好意思起来,特别想开口跟她说,不用那么麻烦、小心,不过是小定礼而已……
……
锦缎裙袄,掐着腰身新裁制的,纤秾合度,哪怕是加了棉,依旧能包裹出少女青春美好的身姿来。
飞仙髻灵巧雅致,簪着珠花,于朝日下熠熠生辉,映衬得少女刚刚精心修饰过的妆面愈发地光彩照人起来,如珠似玉,令人观之难忘。
一双杏子眼水波盈盈、含羞带嗔,似有无限幽情潜藏于其中,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近一些,探究一番……
韩彦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像是被钉子钉在了舒予的身上,再也难以挪开半分,满眼满心里,都是对面那个娇嗔宜人、别有风情万千的姑娘。
相对韩彦的“痴迷于女色”,寨中观礼的人则更加咋舌于他带来的那堆价值不菲的小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