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以为,这些人应当如何处置?”康平帝诚恳请教道。
韩迁见他开口问,倒也不藏私迂回,认真答道:“顽固不化者,自然是有才也不能任用的,否则只会遗患无穷;忠诚为国者,又何须分你党我党!这些人禀赋性情如何,方才臣都已经跟圣上仔细说过了,如何抉择,但凭圣上吩咐。”
康平帝点点头,笑道:“外祖父所言甚合我意。”
顿了顿,又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投向东北,皱眉喃喃自语道:“不知舅父若在,会如何处置……”
韩迁见康平帝面色犹豫不定,似是难以自己决断,想了想,遂笑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圣上将来总是要亲政的,子介也有力不能为的时候。因此依臣之见,圣上倒不如自己先拿个章程出来。
“朝中诸臣一心为国者不少,圣上若有疑虑不决之处,到时廷议之后再做决断就是了。”
康平帝听韩迁这么说,知晓他这是在有意培养自己未来亲政的能力,略略一思索,便点头应了下来,只是仍然些不安地恳托道:“到时候我要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外祖父可千万要提点着我一些。”
万一到时候他做错了。丢人是小,贻误了国家大事可就是大罪过了。
“这是臣的本分。”韩迁拱手笑应道。
权力的更迭,总是伴随着动荡和流血的。
京城风云色变,便是身在内宅的舒予也颇有耳闻。
今日贬谪了这个,明日那个又撞头死谏的,每天都会闹上个一两出的。
舒予知晓时局动荡,韩家更是那些被贬谪的孙党附逆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日日留在内宅看护孩子,除却晨昏定省,便是连自己的院子都很少出去。
小平安也被她约束在家,日日跟随夫子进学。
戚氏亦是如此。
孟氏见两个媳妇都如此聪明省心,心中快慰,便开了私库,拿了好些好东西奖赏她们。
她如今只剩下韩端和韩彦这两个儿子了,待她将来百年之后,一应东西不都是这些孩子们的?孩子们省心,做父母的也要有所嘉奖才是。
如此,过了一个月。
朝堂上总算是暂且安定下来。
而辽东也传来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辽东军不仅全数收回了失地,而且还将瓦剌彻底赶出了疆界以北!
舒予得到消息之后,高兴得蹦起来拍手叫好。
戚氏见了笑她道:“可是战事结束,彦弟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心里想着很快就要夫妻团聚了,所以便高兴得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