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
临海城被金兵攻破的消息让这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在得到来自江北的急报之后,端王立刻召集了江宁府的重要将领和官员商议对策。
“临海城一破,江北之地对于金人来说一马平川,再难有其他城池能够抵御金人的进攻。”柳江白眉头紧锁。
沉吟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晁纲欲投降金国被任安义亲手诛杀,现在任安义和张岩正在率领残部在江北招募义军继续抵挡金人,下官以为此时当重用任安义和张岩,令其牵制金人,为江宁赢取更多的筹备时间。”
“此言差矣,柳府尹,你怎能凭偏信任安义一家之言,临海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只凭任安义这份急报又怎能轻易分辨谁是忠谁是奸,这张岩是金国叛将,未必不是他勾结张岩谋害了晁纲将军,致使临海城失陷。”
柳江白对面,一人忽然出声,此人头戴直蹼头,身穿红色官袍,是刚到任的江宁通判秦士仁。
柳江白重重一拍桌子,“秦士仁,国难当前,现在可不是党争的时候,晁纲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晁纲是什么人下官自然清楚,只是不知道柳府尹是否清楚任安义和张岩其人。”秦士仁不急不慢。
赵基的目光在柳江白和秦士仁之间来回游弋,现在他被二人说的没了主意。
瞥见坐在最末的林慕,他问道:“林侍讲,你以为如何?”
被赵基点名,林慕顿时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这让他想躲也没法躲。
自金兵南下之后,他和宁军都被边缘化,端王和柳江白很少理会他,因此他习惯了在角落里当一个安静的旁听者,现在赵基忽然叫他,倒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正所谓听其言,观其行,殿下只需继续盯着任安义和张岩的一举一动即可,若是二人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弃之。”林慕淡淡道。
“林侍讲此言有理。”端王露出赞赏的神色,他说道:“临海城破,只怕北军已无回天之力,若是再丢江宁,华朝危矣,本王还望诸位在此时摒弃成见,通力合作,若有人心怀二心,暗中拆台,到时休怪本王不客气。”
秦士仁神色微变,同众人齐声道:“是,殿下。”
令众人散去,这时端王叫住准备离去的林慕,“听说林侍讲这两日从洋人手中买了一些洋货用以补充宁军,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林慕如实交代,现在江宁府都在端王的控制下,他这点事躲不过端王的视线。
端王叹了口气:“国难当前,林侍讲耗费家财训练宁军乃是大义之举,只是这点便可为百官之楷模,不过当前江宁的情况你也了解,各项物资捉襟见肘,唯有调拨一些粮草给宁军了。”
林慕有些意外,心道端王是良心发现了?望了眼端王真诚的眼睛他说道:“殿下能够记得宁军足以让下官感到安慰,请殿下安心,金兵若来,宁军势必战至最后一人。”
“好。”端王露出笑容中带着苦涩。
任安义信中对临海城情况的描述让他心中发凉,现在他对江宁守军能够一战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