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童念如约回到丰城。
卜锦城把童念请回来的事情一开始并没有对齐飞月讲,他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不过童念第二天就给齐飞月打了电话,所以也就没有惊喜了。
齐飞月挂了童念电话后,卜锦城就从公司回来了。
前一天晚上,卜锦城色慾熏心地做了一个晚上,导致一整夜没睡,这天晚上也没睡,所以第二天早上回来,匆匆洗个澡就躺到床上补眠。
齐飞月看他这么累也没打扰他,轻声从床边爬下来,进到浴室梳洗,然后换衣服到了楼下,给安阳打电话,让他把装衣服材料的那两个大箱子运到公寓来,正好这段时间没事,她先把答应给卜锦城的衣服做了,等她姐姐回来,她就没时间了。
安阳接到她的电话后二话不说,立马找搬运工,不出一小时就来到了公寓。
“二小姐。”一看到她,安阳就笑着喊了一声。
齐飞月说:“帮我搬到楼上吧,先放卧室,对了,要轻点,你家总裁还在睡觉。”
安阳爱昧地笑了一下,点头表示知道。
两个大箱子被安置在卧室长廊的阳台旁边,齐飞月早就准备好了剪刀,拿起剪刀把箱子的封皮拆开,拿出里面的布料,在长廊旁边的空白地方,摆了一台小型缝纫机,那是齐飞月请夏小四帮忙弄来的。
夏小四混迹国际,给她弄的是一台YAMATO最先近的缝纫机,夏小四走之前还嗤笑过她,说她是卜锦城的“金屋藏娇”。
齐飞月看着眼前的缝纫机,又看了看那两个大箱子,心想:这还是她真真正正的第一次给人做衣服,真是便宜他了。
因为卜锦城在睡觉,所以齐飞月没有开机,她只是拿出布料,根据印像中的尺寸画好比例。
做衣服是件复杂而又细致的活,齐飞月低头认真地画着线,卜锦城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她坐在沙发凳上,半趴在桌子前,一手拿着铅笔一手拿着尺子,忙碌的小身影。
她如墨的长发被全部盘在了头上,绑成了丸子头,有零星的两摞顺着耳朵爬下来,飘逸在肩头,她的大眼睛上架着红色边框的眼镜,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未成年的小学生。
卜锦城笑了下,撑着手臂坐起身,靠在床头,目光温柔而纵容地看着她把那些裁下来的布条胡乱地扔在地上。
工作的时候,齐飞月全身贯注,根本没注意到他醒来,直到把上衣尺寸画好,裁剪出来,她才松了松肩膀,抬起头。
一抬头就撞上了他的目光。
“醒了?”她拿起手边的衣服布料,走到床边,“你给的布料好像是做衬衣的,所以我就做件衬衣好了,你比一下尺寸,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卜锦城坐起身子,两臂伸开,看着她说:“你来量。”
齐飞月:“你自己比对一下就好了,干嘛非要我量?”
卜锦城的理由很充分:“你做衣服又不是我做衣服,当然要你量了,再说了,我就两只手,怎么比对?”
齐飞月……他总是有办法把自己说的哑口无言。
齐飞月瞪他一眼,脱掉鞋子爬上床,不甘不愿地拿起左边袖子在他左手臂上比划。
卜锦城看着她低垂下来的小脸,伸出另一只手碰了碰她的眼镜,感兴趣地问:“哪里弄的?戴上很漂亮,红色很衬你的皮肤,又白又嫩。”
“我皮肤本来就好。”她大言不惭地说:“还用得着别的东西衬吗?”
卜锦城哈哈地大笑出声,眉眼开到极致:“你说的对,我的宝贝皮肤本来就很好,不需要任何东西的陪衬,你穿什么都好看,戴什么也好看,不穿更好看。”
“卜锦城,好好说话!”齐飞月嗔他一眼。
卜锦城取掉她的眼镜扔在一边,手捏住她的下巴,身子往前一倾,就猛地吻上了她的红唇,吻了一下之后他说:“我说的是实话,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是最好看的,也是我最喜欢的。”
想到她美好的样子,他又想要她了,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这会儿没什么力气,头有点疼,可能是因为熬了一个夜晚和一个白天,昨天晚上又在公司呆了一个晚上,所以身体有些吃不消,受寒外加休息不足,应该是发烧了。
齐飞月一开始没发现,等到他的吻加重,头贴过来的时候,那烫人的温度一下子就把她惊住了,她推开他,皱眉问:“你额头怎么这么烫?”
“没事。”卜锦城捏住她伸过来要探他额头的手,“可能是昨天没休息,累的。”
齐飞月一听,嗓音就提高了:“你昨天晚上又一夜没睡?”
卜锦城看着她有点儿生气的脸,想说“是”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就改了口:“也不是,睡了一会儿,可能是受凉了。”
“所以,你是在发烧?”
“没有发烧。”
齐飞月瞪他一眼,挣出自己的手探到他衣服下面,他整个胸膛都是热的,当然,这种热度跟他正常的体温是不一样的,不发烧才怪!
齐飞月收回手,把衣服料子放在床头柜,强硬地按住他说:“你躺下,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我真没发烧,让我抱抱就好。”卜锦城拽住她,不想让她走。
齐飞月凶狠地吼他:“都烧成这样了还逞强?不乖乖听话以后别想再抱我!”
这一招很灵,卜锦城一想到以后不能抱她,那滋味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抿紧了嘴巴,配合地躺了下去,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妥协。
而他不知道,有一就有二,以后他的妥协只会越来越多。
齐飞月见他乖乖躺了下去,脸色稍微好看一点,她跑到柜子前面拉出那个医药箱,从里面翻出退烧药,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看着他吃下去,她才放心。
“好了,你继续睡吧。”她把杯子收起来,命令他。
难得她这么关心他,卜锦城受宠若惊,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他现在是病人,提点要求不过份吧?他这样想了下,就开口说:“你陪我一起睡。”
齐飞月抱胸站在床前,挑眉说:“你发烧了,说不定还会感冒,你是想传染给我?”
卜锦城眉头蹙了下:“不会的,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不会对你做什么,我现在病人,又浑身没力气,想做什么也做不成,还是说,你想对我做什么?”
齐飞月咬牙,这个男人的口才要不要这么厉害?不陪他睡就说明她在臆想着对他做什么?她能对他做什么?就算他是病人,他的力气也比自己的大!
齐飞月是不想陪他睡的,但见他不舒服的那个样子,又狠不下心来,只好拉开被子,钻了进去:“睡吧。”
她背对着他。
卜锦城也没勉强她,双手搂住她的腰,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下巴在她脖颈处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闭上眼睛。
齐飞月昨天晚上休息的很好,所以这会儿睡不着,躺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听到耳边传来男人均匀又沉实的呼吸声,她就微微地动了动。
卜锦城没反应。
齐飞月就拿开他搁在腰间的手,准备起床。
可是,刚把男人的手臂拿开,被子还没掀起来,身后的男人似乎有所感知般,立刻皱眉,手臂自我意识地伸出,一把将她抓进了怀里:“宝贝,就这样让我抱着,别乱动。”
齐飞月听到他这句话还以为他醒了,转头一看,他闭着眼,眉眼溢出一种满足之态,明明睡的很死。
齐飞月又尝试着动了一下。
卜锦城立刻将她抱的更紧,生怕她跑了一般。
齐飞月:……
真没见过睡觉还这么霸道的男人!
卜锦城睡了多久,齐飞月就陪他多久,因为她只要一动,男人就跟着将她搂紧,他还在生病中,齐飞月也不想他生病还休息不好,所以后来也不敢再动了,安静地躺在他怀里。
这一睡就睡了大半天。
齐飞月一直清醒着,因为无聊,她就玩起了手机,玩了大概两个小时,她就厌倦不玩了,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放,侧身开始打量身边男人的睡颜。
其实她很少看到卜锦城睡觉的样子。
一般在她睡觉前,他都还没有睡,她醒的时候,他要么是不在,要么就是已经醒了,正在看她。这好像真的是第一次,她看着他安静地睡觉的样子。
卜锦城长的很帅,不睡觉的时候,眉眼是温柔的,偶尔会有凌厉的弧度,他并不是一个尖刀般锋利的男人,但他浑身上下却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齐飞月想:这就是一个人的霸气吧。
齐飞月抬起手臂,细嫩的手指轻轻贴在卜锦城硬朗的眉峰上,然后轻轻滑动,描绘着他眉峰的走向,顺着眉尾往下,就是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掩盖而下,挡住了他眼内常有的精光,鼻子高挺有型,齐飞月的手沿着他的鼻尖往下,落在他的唇上。
这张唇薄而冷,但吻她的时候,往往带着烫人的热度,齐飞月脸颊一热,脑中又闪现出他多次吻她的画面,轻贴在男人唇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就用了力。
卜锦城微微吃痛,张嘴就将她的手指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