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毙倒不至于。”雷鹏飞说,“希望他出来后,能重新做人就是一件好事。”
张新民说:“雷村长,到那时,要是你还在杨树乡的话,我也让他拜你为师行吗?今天,我看着邢总的儿子,对你敬佩的样子,就很羡慕,就有了这个想法,但不敢跟你开口说。真的,我开不了这个口啊。”
雷不波说:“没关系的,到时只要我还在这里,只要他肯,我就肯收他。看在你张乡长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拒绝啊。这样我教起来,也正好可以一教两个了。”
张新民有些感激地说:“雷村长,我代我儿子先谢谢你。”
这时,坐在后面的郁诗诗,用胳膊肘顶了顶右侧的乔小玉,意思是应该把她要走的事告诉张新民。乔小玉这才说:“对了,张乡长,有一件事向你汇报一下。郁老师下个学期不来了,她爸帮她在南昌找了个好单位,一定要让她回去。这样下个学期,我们学校就缺一个老师了。”
“哦,是吗?”他回头看了一眼郁诗诗,“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要早作安排。到县教育局要不到公办老师,就要安排民办教师,或者代课老师。”
郁诗诗轻声说:“我爸非要让我回去,我也没有办法。我是很想在这里支教下去的,可是我爸冲我发火了。”
“你还年轻,应该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你家人这样做是对的人,你要理解他们。”张新民自言自语般说,“本来,我心里暗想,雷村长跟郁老师倒是蛮般配的,要是能成,两个人才就都可以留在杨树乡了。我一直想跟乔校长说一下,让她给你们作个媒,却没有上劲,也有些胆怯。”
乔小玉说:“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也想促成这件好事。我看他们非常适合,都人都是大学生,外地人,一个助穷,一个支教,又郎才女貌,真是一对金童玉女。有一段时间,我看他们关系不错,感情发展较快。却没有想到,突然又止步不前了,不知怎么回事?年轻人的事,我们已经有些看不懂了。”
雷鹏飞和郁诗诗都有些尴尬,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雷鹏飞沉默了一会,“嘿”地淡笑一声,说:“这就叫缘份没有到。缘份是由多种因素组成的,我们缺了几个因素,就走不到一起了。”
这样说说,很快就开到杨树乡。雷鹏飞先送张新民,送走他,再调转车头往红桃小学开。开到红桃小学,雷鹏飞想到明天要送郁诗诗,想最后跟她亲热一下,就对周巍巍说:“周巍巍,你不是说,明天要送郁老师吗?今天晚上就跟她告别吧,明天就不要来送了,我开车送她到高铁站就行了。”
孙小英看了女儿一眼,想把她让她买好的礼物,一本精美的日记本,拿出来送给郁诗诗。周巍巍摇摇头,说:“不,我明天要送郁老师到车站。”
孙小英对雷鹏飞说:“那就明天吧,上午九点钟,我把她送到学校里来。”
雷鹏飞无奈,只好同意。反正已经跟郁诗诗提前做过吻别仪式了,就让她来送吧,这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真挚感情啊。
“郁老师,明天上午,我九点钟到这里,你是下午两点钟的高铁票吧?”雷鹏飞降下车窗,对郁诗诗说,“这里十点钟出发,还来得及。”
郁诗诗看着他说:“好的,麻烦你了,雷村长。尽量早点,不要让同学们发现,我偷偷走了算了。”
“好,我知道了。”放下郁诗诗和乔小玉,雷鹏飞就把车子往孙小英家里开去。想起前天晚上他跟孙小英在她家里激情相融的事,雷鹏飞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周巍巍,这种感情很奇怪,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又下意识地想,昨天如果是周巍巍一个人坐我的车子去送的话,回来就剩我跟她两个人在车子里了。你真的把她当妹妹吗?他怪怪在问着自己,自己又答不出来。
到了孙不英家的路边,孙小英与女儿从车上下来,朝他摇了摇手,周巍巍奶声奶气地说:“明天见。”就转身朝自己家里走去。
雷鹏飞看着她们母女俩的背影,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周巍巍的身材已经拔得跟她妈差不多高了,胸部也快赶上她妈了。完了,你难道还想把她们母女俩统吃吗?他摇着头,在心里骂着自己,开着车朝房东家驶去。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分,雷鹏飞就开车来到红桃小学。他以为没人的,谁知道开到学校一看,一下子就惊呆了。
学校里站着上百个人,都围在郁诗诗的宿舍门口。大部分学生是自己来的,也有些学生是带着家长一起来的。学生和家长手里都拿着东西,在争先恐后地往郁诗诗手里塞,或者往她宿舍里放。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几个煮熟的鸡蛋,有的拿着一只杀好的鸡仔,有的手里拎着一条洗好的青鱼,还有的手里拎着馒头糕点等年货。更多的学生跟周巍巍一样,手里拿着一本日记本,或者一支钢笔,也有拿着书的,最差的几个鼻子下面挂着鼻涕的学生,手里拿着一本练习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