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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入V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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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贾赦吃疼的快要哭出声来。这特么凶残的大侄子是谁?都快直接把他下巴给卸掉了。还有这孽障贾琏,竟然还真按住他双手,不让他反抗。

贾家三人在堪称“世外桃源”的牢房里什么都不用管,过着闲着没事找死/专治不服,偶尔聊聊八卦的温馨生活;“世外桃源”外,满朝都在用各种方法关注贾家最新的进展。

礼部厢房内,如今的礼部左侍郎看眼宋学慈,尴尬的笑笑。他们之前拟了两份草稿,现在要拟第三份了。写文章的速度赶不上贾家自、爆速度。

顺天府内,接到帝王明令的包勉就差把整个顺天府掘地三尺,找疑似被拐的贾蓉,好不容易得到两人消息,又听到兄弟两自、爆“只不过在床底下睡觉觉”的话语,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兵部……

当然,最为忙碌的还是三司。大理寺为主,刑部,都察院监督,锦衣卫协作,一群人直奔宁府来。

万幸,等他们在宁府喝过一盏茶,宁府现如今唯一能主事的贾蓉终于终于全须全尾的回家了。

主审此案的左泉憋住自己的八卦心,将帝王旨意宣传后,静静的看着贾蓉特虔诚磕了三响头,眉飞色舞的领旨:“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贾你能如此明辨是非,很好。”左泉和蔼道过一句,引荐了自己下属,让其带着一帮番吏查封宁府,登记造册。

等妥善安排好宁府查封事项后,左泉带着人往荣府而去。至于为啥先抄态度良好的宁府,而不是荣府。

那不是为了给某些有心人通风报信流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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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此时,已经是红日西坠,但金乌光照依旧让人炎热,心生烦闷,尤其是外边蝉鸣一声高过一声,跟号丧一样。

荣庆堂内贾母躺在软塌之上,哪怕周围丫鬟们扇着,屋内冰块更是肉眼可见的冒出寒气,带着整个屋子都透着股凉爽,还有她最疼爱的两个玉儿一左一右给她解闷,可贾母她脑海里却是时时刻刻回旋着先前宗祠内贾赦的那一句话。

绝大数人都是有点自我逃避,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的心思的。贾母更是将此发挥到了极致,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个对待贾赦的种种不公之举,更无视了自己先前选择要放弃贾赦,放弃大房之心。毕竟,她还只处于心理想想的状态,反而贾赦呢?!

却是当着那么多的面,非但说得出口,而且还发着天打雷劈的毒誓。

其心可诛!

压根没有考虑过她这个亲娘的感受!想想她,从孙媳妇一路熬成婆,这中间涵盖了多少心酸苦楚,可是从来没有人关心过看到过! 她一嫁入贾家,贾代善便戍守边关去了,回京述职的机会少之又少。这种情况下,她却要被叫做不下蛋的母鸡。

听听这话,难不成让她偷汉子去不成?

吃了多少药拜了多少菩萨,好不容易趁着贾代善回京的机会,终于得了一胎。等胎像一稳,她又散尽千金无时无刻不在求神拜佛,求保佑是个男孩儿。

可万万没有让她想到过,这个承载了她诸多希冀的孩子还没出生,便给了她这个亲娘致命的一击。

个头太大了,生不出来。

折磨了她整整两天一夜,哪怕没有听到自己男人一句“保小”,而是进宫求太医。可是这个孩子确实让她结结实实挨了一刀。当年,在命悬一线的情况下,太医院首施针保住她命脉后,却是拿刀活生生剥开了她的肚腹。从此后,她史珊的肚皮上就留下了一条丑陋至极,恍若蜈蚣爬行的刀疤。

贾母边想,眼眸暗沉了一分,手不自禁抹了抹肚腹。

看看她,哪怕如此,她依旧没有讨厌过贾赦。哪怕当初这个胖小子贾赦是养在婆婆贾许氏膝下。胖象征富贵福气,这小屁股蛋上还有胎痣,也是富贵象征。当然,贾赦的洗三,满月,抓周礼,豪华隆重,富贵无双,帝王亲到一次,其他两次也派戴权送上了重礼相贺,让她这个母亲骄傲满满。那些曾经背后嘴碎的人,都要来奉承恭维她。

儿子有了,丈夫也调回来了,虽说还不在京城,但也在直隶范围内,快马一天就可以来返。她原以为日子可以这样美好度过,岂料相处越多矛盾也越多。

她史珊的儿子—贾赦,明明能够有资格成为皇子伴读,就像隔壁贾敬一样,但是呢?她为此筹划再三,还低身下气,去朝自己以前的小跟班,结果摇身一变,麻雀便凤凰的甄妃娘娘托情谊。她满心欢喜,岂料贾赦只不过是皇宫一日游。

这事第一次,贾赦让她成为一个笑话,还没等她接受什么贾家门楣转变什么过犹不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便很快又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从来没有人考虑过她这个母亲对孩子的希冀。

贾母是越想越悲从中来,恨不得真有机会,回去直接掐死襁褓中的贾赦。这个生来就是克她的。

瞧着贾母面色沉沉,贾宝玉倒是还浑然不觉贾家现状如何,往靠在贾母怀里一靠,一如往常的撒娇道:“老祖宗,您莫要为些小事气坏了身子。咱家没了这些蠢蠹之名也好。”

此话一出,满屋透着股死寂。

林黛玉望眼似乎依旧懵懵懂懂的贾宝玉,心里叹口气。连她都听闻了些风声,宝玉竟还能说得出此话?

“宝玉!”贾母被刺个面色青黑,她这一生所筹划的不就是想要恢复贾家权势鼎盛的荣光期?

但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贾母便见被她罚去佛堂捡佛豆的王夫人慌慌张张而来,“老太太不好了,听说大理寺来抄家了。”

“什么?”贾母闻言,一惊,双眸充血,瞪得恍若铜铃大,怒喝:“王氏,你莫要危言耸听!这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屋内的氛围愈发透着股死寂。所有仆从,包括林黛玉都敛声屏息,大气不敢出一口,唯恐怒火燃烧到自己身上。

贾宝玉闻言,倒是没有什么惊骇的,开口笑着:“老祖宗,您不要生气。太太您也别被些八卦小道给诓骗了去。”

瞧着自家儿子如此漫不经心的,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王夫人气得火都烧到嗓子眼了。这消息可是她大哥王子腾递过来!

王夫人看眼贾母,请人屏退左右后,上前说了消息的来源—我哥从中书舍人那里打听到的。

闻言,贾母手背上青筋暴露,眼眸带着阴霾,低声带着憎恨,咬牙切齿着:“贾赦!黑了心肝的孽障!”

贾赦明知大理寺带着人在屋外边,却不提前告知他们一声,好让他们有所防备。否则,又岂有今日贾家之劫。

完全是眼皮子浅的贱东西!

“老太太,这事该如何是好。”王夫人焦急着,想要问出个对策。她是贾政的身边人,完全是摸透了贾政的性子。靠不住!

现如今,能拯救贾家的还是眼前这个老虔婆。

据说,昔年贾代善救驾有功的时候,被和宁帝赐过一块免死金牌的;据说,昔年三皇乱西北军后,重新整顿西北军的是贾代善。此人身上还有虎符;据说,贾代善跟上皇情谊非同寻常。

王夫人还想着据说据说的小道八卦时,又听得门外响起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还没一息,周瑞家的便进来禀告,此刻人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着:“老太太,太太,门口……门口来了三司和锦衣卫。”锦衣卫是帝王禁军之一,专门负责抄家灭族。

贾母:“…………”

荣庆堂内贾家婆媳两难得休战,统一战线,飞快想着对策;荣禧堂内,还没有接到消息的贾政,正在荣禧堂的正房内来回踱步,畅想着自己日后生活在此的场景—穿着爵袍,或是与幕僚清谈;或是眉头紧锁处理公务;亦或是想出绝妙之计对付政、敌;亦或是闲来含饴弄孙,考校功课。

“老爷,不好了,三司和锦衣卫来了!”终于,有仆从来报给如今的家主了。

贾政正越想越美滋滋,闻言,面色有些不虞,但因还沉浸在过于亢奋,打鸡血的情绪中,不由得往好处想,心道:“莫不是前来调查贾赦身世。”

于是,贾政愈发开心了,捏了捏不存在的胡须,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之前,他不过是五品员外郎,荣国公的次子,因为孝顺,所以住进荣禧堂,必须得顾忌一二名声,因而明明有正房,却偏偏要蜗居厢房内。

可现如今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真正毫无廉耻的是贾赦,这个鸠占鹊巢多年的狗杂种。想想自己马上就要名正言顺,贾政忙不迭整了整衣襟,迈着八字步,昂首挺胸的前去迎接。

此时,左泉已经带人步入荣禧堂大厅。反正他们已经一回生两回熟,等主事的出来。

不过,当众人看着贾政眉开眼笑,甚至笑容都比贾蓉还灿烂几分,不由得有些惊呆了。这是怎样一种城墙脸皮啊?

贾政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左泉不解,当然也没有探究的欲望。反正他是此案的主审,等到了牢房,他可以慢慢探究犯人的奇葩心路历程。

“奉旨,查抄贾家,将贾家一干人等押入大牢,清点封存家产。”左泉丝毫不废话:“封回荣国府。”

此话一出,贾政如遭雷劈,失声大怒:“你说什么?”

“抄家。”左泉言简意赅。

“我看谁敢?这可是敕造荣国府!”贾母穿着品级大服,出来,打算等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为王夫人搬救兵争取时间。

不过,左泉办事更不讲究拖泥带水,示意下属请出另外一份卷轴,宣读过后,见没回过神来的贾史氏,帮人提取重点:“皇后懿旨,夺贾史氏超品国公夫人诰命,打入大牢,一同问罪。”

原本第一遍宣读的时候,贾母便是颤颤巍巍跪地挺宣,还没回过神来,从那些辞藻华丽用词婉转的语句中寻找出希冀来,岂料又听得一句直白无比的话语,此话不亚于利刃,直接刺中了贾母的心脏。

她这辈子向来引以为傲的诰命之尊,就这样没了。

没了!

贾母直接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所幸,贾母尚处于跪地借旨意的状态,瘫倒在地,也没受到什么伤害。让贾政对此产生一种错觉,她亲娘是在装昏,想办法中。

故而,贾政倒是感觉自己找到了主心骨,还反问了一句左泉:“左大人,你确定是要抄贾家?现如今,贾家已经各自分开了。若是要抄大房,他们在东院。我们早就全部分开了。”

闻言,左泉冷笑一声,并不坐回答,只不过示意下属赶紧抄家,贴封条去。

尚在后院拼命想要怜惜王子腾,以求吹动枕头风的王夫人看着直接闯进来的衙役,整张脸都绿了。

“你……”周瑞家的也惊呆了。他们原本想要女眷洗澡的理由,争取时间。岂料大理寺竟然有女狱卒。

不多时,贾家后院便是哭做一团了。

贾政闻言,又惊又怒:“你……你们……”

左泉喝口茶,如今倒是颇有闲情雅致的给贾政解释:“难怪贾大人你先前十几年没有升迁过啊。别说看过邸报,四年前,本寺首创女捕快可是第一条重大新闻的。便是如今,贾家的案子,从登闻鼓被敲至今都过去了三个月了,贾大人连大理寺的机构都还没搞清楚吧?还是说嫌本寺位卑人轻?”毕竟专门处理贪、官嘛,经常要抓要后院一堆堆女眷。有时候,总有几个罪妇仗着自己是女子,携带证据的,亦或是直接碰瓷说衙役侮辱他们。

奇葩太多,不得不防。

被挤兑的贾政面色一阵青一阵红,青青紫紫来回变化了许久,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眼眸时不时的露出一抹希冀看向被扶在圈椅上的贾母。

左泉无聊的看着贾政一副怂样打发时间。过了约有三炷香时间,忽有狱卒前来,悄声禀告了一二。

“北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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