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宁见苏婉娘这般,便知道定然是这伙房出的问题,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人。
那人虽说被盯得后背发凉,但是却不敢不回答,想了想这吃水从前也是一样,现下也一样,应该是没事的。
“正是!”
得了他肯定的回答,许修宁便指了一个人出来:“去煮一壶水送来,送到大将军的营帐里。”
一听是要给大将军送去的,那人哪里敢耽搁,赶忙去烧水了。
苏婉娘觉着没什么好问的,抬脚就走。
为了图省事,那些人随意处之,将人命至于不顾,这让苏婉娘觉得心寒。
许修宁见苏婉娘脸色不好,出声安慰道:“打仗便是这样,别说喝水了,便是一整天不吃不喝都有。娘子莫要为那等小人生气。”
苏婉娘顿下脚步,转头盯着许修宁看了看,然后快步往他的军帐走去。
许修宁见娘子丢下自己走了,无奈的笑了笑,急忙追了上去:“娘子,错了,我的帐在那边。”
苏婉娘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脚步更快了。
这头,没多久,还未吃午饭,季飞扬就得了许修宁让人送来的水。
“这些小事哪里需要你操心。”
说话的时候,季飞扬已经抬手想要吩咐人过去泡茶了。
许修宁却率先阻止道:“还请将军拿一白瓷碗来,这水有问题。”
一听有问题,旁边的阿唐立即警惕的盯着那一壶水,仿佛是盯着罪犯一般。
苏婉娘看到大家紧张的样子,走过来解释道:“这是近日里军中吃的水,不过这个是煮沸的。”
听到苏婉娘特意提到煮沸二字,季飞扬哪里不懂问题出在哪儿。
不过,他不急着拿人治罪,人也跑不掉。
“我已让廖东辉去查西沟了,不出所料,该是快回来了。”
许修宁说完,外头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让他进来说话。”
不等廖东辉行礼,季飞扬已经一挥手招呼人进来,且横刀打马的坐到了主位之上。
廖东辉看看屋里的人,见许修宁对他微微额首,便拱手禀报:“回禀将军,属下方才去西沟查过。近日里雨水多,去西沟的路上虽然泥泞但是却不难走,水虽然浑浊了些,但是却并非那人所言不能喝。”
这话一出,大家都明白了。
感情是有人偷懒,闹得军中那么多人病重。
阿唐已经得了指令出去了,没一会儿就提溜着伙夫和那人过来了。
看到大将军,伙夫和那人哪里还敢不说,叽里咕噜什么都倒了出来。
季飞扬想要重罚,见众人也没有意见,便着人插了两人出去,直接杖八十,生死不计。
苏婉娘对于人命关天的事从前十分在意,如今看到那些,却没有动摇半分。
她不会求情,若不是她来了,那些将士们还不知道要病死多少。
那两人,死不足惜!
因为一点小事,一点小利益就枉顾他人性命,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军营里害人。
季飞扬见苏婉娘对于他的重罚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觉有些意外。
此时,他还当苏婉娘是软弱的女子,同其他闺秀差不多,只别被人聪颖且怀有医术罢了。
除了身上多了一份别人没有的娴静,更多的倒是让人琢磨不透。
不久以后,季飞扬才明白,什么叫打脸,而且打脸还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