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振作起来啊,同胞们!虽然首都被占领,皇帝也因卑鄙的刺杀而驾崩,但这并不能成为放弃抗争的借口!告诉我,你们愿意让自己的妻女生活在李唐人的阴影下,随时可能沦为那群畜生发泄兽欲的玩物吗?”
“不愿意!”
“你们愿意将辛勤劳作得来的粮食乖乖上缴,而自己一家老小却要忍饥挨饿吗?”
“不愿意!”
“那就加入我们,加入我们的游击队,一起反抗李唐人,将他们彻底赶出我们的家园!”
酒馆里一片安静,刚才还热血澎湃的场面瞬间凝固,酒客们纷纷低头把玩着粗糙的酒杯,仿佛那是精美绝伦的华丽宝石一般。
之前发出倡议的人脸色憋的通红,怒其不争的看着自己的同胞,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酒馆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名为冬的猎魔少女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座无虚席的酒馆,抓抓头发说道:“人好多啊,莫非我是赶上什么节日了吗?”
“没有节日,自从敬爱的皇帝陛下驾崩之后,这片土地就再也没有节日了。”倡议者从桌子上跳下,面色严肃的绕着冬转了一圈,露出一丝厌恶说道:“在邪恶的李唐人到来之后,连恶心的猎魔人也盯上了这片肥沃的土地吗?”
冬摊摊手说道:“我仅仅是路过而已。”
“就算只是路过,你的每一个脚印都是对这片土地的玷污!”倡议人大手一挥,愤然说道:“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这片安宁的土地不需要猎魔人!”
“安宁的土地?”冬笑了一下:“树上是吊死的倒霉蛋,树下是皮包骨头的饿死鬼,你管这个叫安宁?”
“那都是该死的李唐人造下的孽!”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冬耸耸肩膀:“那穷奇呢?这种凶兽都敢光天化日在大路上袭击人了,你所谓的安宁似乎跟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你!”倡议人气势一滞,想要动手又发现自己势单力孤。他握起的拳头最终松开,别扭的掸了一下衣服的下摆,故作姿态的问道:“你的猖狂让我印象深刻,猎魔人,你叫什么名字?”
“冬。”
“这名字……你是该死的李唐人?”
“猎魔人没有国籍。”冬摇了摇头:“世俗与我们毫无瓜葛,我们的用途也仅仅是斩杀魔物而已。”
“无家无国的可怜虫啊!”倡议人仿佛赢回了一局,优越感十足的说道:“难怪无法与你沟通,大概在你这个怪胎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国家荣誉这个词吧?”
冬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傻笑着点了点头:“嘿嘿,好像还真没有。”
“承认了!大家听听,这个怪胎她承认了!”倡议人激动的满脸通红,仿佛一个统帅千军的将军正踩在敌人的尸体上发表灿烂的胜利感言一般。
酒馆里也十分应景的响起一阵附和声,各种讽刺与咒骂不绝于耳,将冬贬低的一文不值。
不管过了多久,相比雪中送炭人们还是更热衷于落井下石。
冬一点也不意外,更没有将那些咒骂放在心上,笑呵呵的向那位倡议人问道:“还未请教,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我叫羽柴滕吉。既然你是中立的猎魔人,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桃源村反李唐游击队的总指挥。终有一日,我会带领人民赶跑李唐侵略者,成为流传千古的大英雄!”
“哦。”冬恍然大悟:“原来是土匪头子啊。”
“才不是土匪头子,是游击队的总指挥,是未来的英雄!”
“成功了才是英雄,没成功之前,就是土匪头子。”冬似笑非笑的说道:“不信你去看看那些吊死鬼下面的通告,他们中有不少是你的同行,官方给出的定义就是土匪,他们也只能带着土匪的名号饮恨而终。想当英雄?还早得很呢。”
“你!”羽柴滕吉气的牙根发痒,可冬腰间的两把长剑却击溃了他动手的勇气。他狠狠的瞪了冬一眼,不屑的说道:“与你交谈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侮辱!”说着他又看向众人,大声说道:“诸位,我就在东方不远的树林中扎营,如果有谁想要加入我们,尽管前来就是。不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只要是我们的同胞,我们统统欢迎!”
说完,羽柴滕吉就像门口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又突然停下脚步,略带尴尬的说道:“来的时候最好能带一些物资,食物最好,衣物也可以,工具也需要……总之,什么都行。就这样,再见了,亲爱的同胞们!”
望着羽柴滕吉“落荒而逃”的背影,冬托着下巴嘀咕道:“这世道,土匪家也没有余粮啊。”
“可恶,什么都没有还让我们去投奔,当我们是白痴吗?”一个酒客愤愤的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