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在短暂延迟后冲击大脑,柳夕月神色变得狰狞。
她的异能在瞬间增强,腹部的刀刃被扯了开去,同时带出的还有一丛鲜血,银线飞向伤口扎进皮肤,来回穿刺然后扯紧,伤口被临时缝合,但太过粗糙的缝合方式导致止血效果并不特别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内脏没有被伤到。
那一刀似乎只切开了侧腰的表层,柳夕月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拦下那一刀的,别说她完全没有感知到对方在身后发动的袭击,她甚至连自己牵制刀刃的行为都没有记忆。
七根长长的银线猛地往身后甩去,划过地面虽然没能留下痕迹,但掀起的尘土和振开空气的咻咻声足以证明这几根银线的切割力有多强,在反击的同时她再次将自己吊上空中。
身后是另一个机甲人,外观一模一样。
因为失血和发动异能引起的虚弱感,在加上悬吊的失重感,让柳夕月很难受,腹部的疼是一阵阵的,如不断在烙铁上翻来翻去的肉块,用银线的简单缝合无法和专业的缝合线弹性相比,每一个动作都会给伤口带来牵扯感。
柳夕月的脑子一刻不停地思考着,即使是现在她也将目光放得很长远,她知道,将眼界局限于眼前的问题,即使渡过难关也无法从容应对接下来的考验。
就像现在即使她从此地逃离,没得到良好医治的伤口将会让她送命。
这个地方是有医院的,由无数混乱空间拼接而成的异空间里,医疗物品的出现频率还是很高的,假设自己能逃离机甲人的追杀,那么首要任务就是换掉腰间的银线,这个优先级在治疗自身之上。
因为若是在没换掉的情况下和陆修相遇,那么用于缝合的银线就会露出马脚,正常人根本不会选这种材质用于缝合,也不会有这种和头发丝差不多细的银线,更别说还是精密的缝合。
一旦被发现,要撒的谎就很多。
尽管有无数种说辞可以蒙混过关,但柳夕月还是希望万无一失。
替换缝合线之后最好还要消毒,吃点药,能办到最后,不能办到也无所谓,伤口恶化的时间已经足够让这场追逐分出胜负了,不是她和陆修一起离开,那就是直接死在这里。
眼前的机甲人是什么来头完全不晓得,但它们之间也有强度的差别,比如说现在这个,用火中取栗已经无法刺穿了。
好在自己吊在半空,而对方不会飞行。
下方的机甲人抬起头看柳夕月,紧接着举起了手,柳夕月眯着眼,瞳孔里倒映着机甲人的影子,机甲人举起的小臂凹槽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像是机簧弹响的声音,又像是机括打开的声音,随着柳夕月眸中寒芒一闪而过,敌人的暗器飞射而出,旋转着的飞刃化作银色模糊的光影急掠劈向空中的柳夕月。
“网!”
叮的一声脆响,钢刀像是撞上了无形的空气墙,飞行轨迹呈反向四十五度角被弹飞开去,空中柳夕月操纵悬吊身体的银线调整自己在空中的位置,支撑她在空中自由移动的是缠绕在石柱顶端的银线,错综复杂的牵引方式将垂直向下的重力一步步分摊给那些石柱,犹如精密的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