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机关被按下时,瞬间便地动山摇起来,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看到上方有石头砸下时。
江以湛立即抱起虞秋就走,但虞秋道:“我能跑,你们尽力把暮王逮回来。”
若是暮王死了,初雪便……
“快去,救不出他就算了,保证自己活着。”言罢她从江以湛怀里跳下,转身就跑了,免得在这里形成其他人的拖累。
江以湛看着虞秋的背影,立即吩咐杨柳:“去保护王妃。”
杨柳应下:“是!”
江以湛这方的人都在往外跑,只有霍淩淮他们还留着。
霍淩淮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如何也不相信他找了多年的地方,能帮他夺回皇位的龙穴,会就这么被毁了。
落下的石头越来越多,大山明显在坍塌,受伤的霍淩淮躲避不及时,终于被一块大石头砸中,倒在地上。
浑身是血的他,目光落在对面,他不想放弃。
他尽全力爬起身,却又被一块石头砸中,但他仿若中了邪似的,明明伤势该是重到撑不住,却仍是固执地往对面走,眼见着就要掉落深渊。
这时一根银鞭环住他的腰,他被江以湛拉了回去。
他冷喝:“你干什么?”
江以湛躲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的石头并不易,他懒得与霍淩淮废话,直接打晕这鬼迷心窍的家伙,扛起施用轻功离去。
虞秋因为有人护着,在危险中飞速前行,最后平安地见到天日。
但其他人都多多少少被砸伤,伤势或轻或重,包括江成兮与风月,尤其是努力护着风月的江成兮,一身白衣上染了不少血迹。
他们远远地看着不断晃动,不断有大石在滚落的大山,难以想象里面已经变成什么情况。
虞秋白了脸,突然后悔让江以湛去救霍淩淮。
她不由想靠近,被风月拉住。
好在眼见着有块大石在滚下要堵住洞口时,江以湛终于背着霍淩淮飞出,随之洞口被堵,由里到外。
“快走!”江以湛将霍淩淮扔给杨柳,拉住虞秋的手就跑。
里面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这座山最后也不知会坍成什么样,他们留在这里,必定是仍旧极为危险。
直到离远后,他们才停下歇息。
江以湛吩咐朝夕门的人:“你们都回去。”
“是!”他们便纷纷离去。
江以湛正欲问虞秋什么,突然听到密集的马蹄声靠近,他立即起身,远远地见到有一支军队正往这边来。
可想而知,是霍黎派来的人。
领军的是霍黎颇为信任的高邑将军,他见到江以湛他们,便抬手示意身后所有人停下,他看着江以湛他们,似有琢磨。
江以湛又怎不知这支军队的作用是什么,可惜霍黎的打算要落空。
他明知故问:“高将军这是做什么?”
高邑道:“皇上特命末将助堇宁王捉拿企图谋反的暮王,且收回属于我朝的龙穴宝库。”
倒是挺霸道,江以湛淡道:“所谓的龙穴宝库已在打斗中坍塌,高将军若不信,可过去看。暮王只剩一口气,还不知能不能活,人交给我处理,其他我自会与皇上说。”
若霍淩淮交给霍黎,绝对活不了。
“坍塌?”高邑看了眼躺在地上浑身血的霍淩淮。
江以湛道:“高将军去了就知道。”
高邑再看了看江以湛他们,以及本是要离去,但因为有军队到来而停下的朝夕门之人,不得不打消将江以湛他们一网打尽的念头。
他便道:“烦请堇宁王派人带路。”
江以湛便吩咐朝夕门的人:“带他们过去。”
“是!”
高邑便领军越过他们往里去,他们看着军队离远后,也继续往外走。
江成兮看着脸色苍白的风月,拉住她的手道:“我背你。”
风月甩开他,大步往前,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他的闷哼声,她不知他是不是在装,只选择不去理他。
江成兮捂着伤口觉得无奈。
她还真是绝情。
他们离开群山,便又坐下歇着。
江以湛搂着颇累的虞秋,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怎知道那么多。”
其他人也好奇,便都看着虞秋。
虞秋看了看其他人,颇为心虚道:“当初在有福客栈时,那中年男人死前逼我记过一张图纸,图纸上有龙穴的地址与毁灭龙穴的方法。”
江以湛颇为诧异:“还有图纸?”
虞秋点头:“那人是在逼我记下图纸,嘱咐了一些事情后,自杀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那龙穴为假,会迷惑人的心志。那万丈深渊是没有任何方法越过的,人在那里待久了,一定会落下。”
江成兮扯了根草在手里把玩,他道:“若是如此,这玩意若不毁掉,还真是要发生大事。”
什么样的大事,都能想象得到。
江以湛知道虞秋被逼着记下这些,定然只是因为机缘,他心有不悦地捏着她的鼻子:“怎么不告诉我?”他不喜欢她有秘密隐瞒他这做丈夫的。
虞秋道:“他不让我说,只让我找机会毁掉啊!”
江以湛冷哼:“还真守信用。”
这时杨柳不由出声:“前朝那尤王一系弄这个就是为了夺位,其后人为何还想毁掉?有此利器,定能让天下大乱,作为前朝后人,何不借此复国?”
江以湛倒不较真于此事,他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前人的思想不见得能强加给后人。”
其实他也意外事情与他想的不一样。
歇得差不多,他们便上马出林子,因只有三匹马,风月被江成兮捉过去同乘一匹,杨柳带着霍淩淮。
风月倒是难得没有拒绝江成兮,江成兮颇为高兴,不由低头亲了她一下。
她低下头,由他去。
窝在江以湛怀里的虞秋见到这一幕,便失笑。
以她对姐姐的了解,姐姐这是被大公子的死皮赖脸哄得差不多了,喜事大概不会远,她喜闻悦见。
他们一路晃晃悠悠,倒挺悠闲,虽然除虞秋外,都受了点小伤。
杨柳看了看挂在他身前的霍淩淮,见其面如死灰,就像死了一样,便道:“王爷,我们是不是该先给暮王治伤。”
但江成兮却道:“别管他,多折腾折腾。”
杨柳想了下,便未再多言。
他们到瑜都时,已是两日后。
守在堇宁王府正厅里等着他们的戚韩闻声,便快步迎了出来。他见到被杨柳弄下马,一身血又昏迷不醒的霍淩淮,便惊讶道:“你们去后发生了什么?”话语间,他与杨柳一起架着霍淩淮。
杨柳见没人回答,便道:“说来话长。”
这时江成兮见风月正往里走,便快步过去强制拉住她的手。他最近算是明白了,对她就得用死皮赖脸的一招。
他对杨柳他们道:“将霍淩淮送到我那里去。”
杨柳应下:“是!”
虞秋看着被架走的霍淩淮,心里有点悬,她问江以湛:“能救么?”
江以湛牵着她往里走:“不是能不能救的问题,只是该不该救。”
虞秋闻言沉默了。
霍淩淮被带到醉夕院,便被戚韩做主随便扔在了地上,戚韩已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这小子已经完了,该如何都是他们说了算。
江成兮也没管霍淩淮,只与风月回了各自的房间沐浴。
他清清爽爽地再出来时,已是许久后,他踏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看起来惨不忍睹的霍淩淮,嘴角勾起。
戚韩由亭里走了过来,问道:“大哥,能救么?”
江成兮缓缓步到亭里坐下,朝戚韩示意:“陪我下盘棋。”
戚韩闻言不悦:“你这是要虐我。”
江成兮扬了扬眉。
戚韩见这里没有别人,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过去坐下。
落棋时,江成兮才徐徐道:“别小看你大哥我,现在只是该不该救他的问题。”
戚韩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奈何因为文初雪与颀儿,就不能让霍淩淮就这么死了。他想了下,眼睛便亮了:“大哥有没有能洗去人记忆的药?”
江成兮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不是神。”
戚韩道:“大哥就别谦虚了,你的底,咱们自己人还能不知道?”
江成兮忽然笑了,他道:“我有吃了让人变傻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