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很喜欢怡芳的性情,自然不会打击她说还有念云梦函她们也能够帮忙,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是啊,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大概是那副耳坠确实贵重的功劳,这次侍卫并没有来催人。
临走前,怡芳把手里抱了很久的被子交给梳月,有些忸怩地说:“里面的絮子是匀了我和小顺子被子中的棉花做的,虽然不多,却都是挑的最好的,天渐渐冷了,可不能让主子冻病了。”还对青栀说,“奴婢没本事,只能这么做,求主子别嫌弃。”
梳月眼睛也有些湿润,郑重地接了过去。
青栀便问:“那你们的被子会不会太薄了些?我这里也有被褥的,来出云阁之前,赵公公都准备好了。”
怡芳急着道:“主子可不能推拒,您这里连碳都没有,冷了多加层被子也是好的。”
见她一片拳拳心意,青栀也不再拒绝。
而偏偏那么凑巧,怡芳离开后的这个晚上,天气果然越发冷了起来。到了戌时,竟然下了雪。
出云阁里冷如冰窖,青栀洗漱后上了床,把怡芳送的被子也加上,却半天也捂不热冰凉的身体,想到梳月在隔壁,被子比自己的还要薄,便喊了声:“梳月。”
梳月还在忙着收拾,闻声赶紧过来,“小姐,怎么了?”
青栀笑道:“你把被子搬来,我们一起睡。今天的事也不着急做,太冷了,明儿再做。”
“这,这怎么行?”梳月愣住。
“快去吧,没看见都下雪了吗,我这被子也捂不热。再说小时候,咱们不是经常在一张床上闹腾么?”
梳月听了这话,赶紧就去搬床褥。
两个人聚在一起,过了会儿被窝里总算有了些热气。梳月轻轻喊了声,“小姐。”
“怎么了?”青栀道。
梳月神色黯然,“有时候奴婢在想,若是小姐没有入宫,和慕小公子就像戏文里的神仙眷侣一般,那该有多好。”
“别说这样的话。”青栀把所有的伤心都很好地掩饰了下去,语气轻巧地说,“即便到了这时候,我也并没有再因男女之情而想起怀风,他与我而言,只是哥哥了。”
梳月接着问:“所以小姐的心里,如今只有皇上?”
青栀静了一会儿,才说:“梳月你知道吗,到了出云阁,我心静下来,才有些后悔。如果在猗兰殿中,我稍稍示一下弱,好好地和皇上说,也许他不会这般绝情。他是个很顾旧情的人,从平嘉元年开始,这宫里就没有赐死过任何一个妃嫔。也许他为了朝政,有时候会不顾及女人心里怎么想,但到头来,他也不会真去为难谁。”
梳月忍不住说:“既然皇上这样好,又顾着旧情,小姐会不会很快就出去了?”
“恐怕不会。”青栀自嘲地笑笑,“再念旧,他也是皇上,又好面子,你不知道我当时失了理智是怎样和他说的,那几乎等同于诀别了。除非有很强大的理由,否则这里就是我下半辈子一直呆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