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名彰见势不对,阴阳怪气的道:“娘娘请明白,三皇子并非对您不敬,而是娘娘的名声,如今已不好逆转,臣早就说了,若是娘娘自己能行得端做得正,就没有这些事。”
青栀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狠狠割过宋名彰的面庞,宋名彰心下一惊,强做镇定,听着青栀在上首说:“若是本宫可以自证清白,宋大人将要如何?”
宋名彰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不敢回答,揣测着青栀是否留了后手。但他想到自己打听出这些天来青栀并未去万寿宫求过任何人,稍稍放心了些许,顺着道:“娘娘若是请白的,臣当然愿意为娘娘扫清流言。”
青栀话语中的冷意慢慢地泛了出来,“光扫清流言怎么够。便是查案的官员,也要听清堂下之人的话语,仔细判断,看过物证,问过人证,才好定出有罪无罪,宋大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却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似乎认定了本宫行止不端,遭来非议,本宫若是能自证,宋大人先前所有言论,便是对本宫不敬,本宫虽然还不是皇后,却也是堂堂贵妃,是天子的人,怎能容你如此折辱?!如果太后的薨逝与本宫无关,本宫便赐宋大人掌嘴二十,让宋大人懂得一个道理,饭可以乱吃,话还是过过脑子再说得好。”
身为朝廷命官,却有可能被一个妃嫔处置,宋名彰的脸上如何过得去,刚要反驳,慕敛忽然大声道:“好!娘娘这话,甚好!咱们在朝为官的,一言一行都牵着旁人的身家性命,本就该谨慎,宋大人养尊处优惯了,恐怕忘了这事,娘娘的提醒当真是恰到好处。”
曲岩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自然如今国丧,他很快就收敛了,“正是,娘娘这般惩罚,臣觉得理所应当。”
当然,也有想为宋名彰说话的,却都被慕敛的刚直正气堵了回去,谁都知道慕怀风眼下正在被重用,得罪慕家真没有什么好处。
宋名彰忍不了这样的屈辱,一甩手,桀骜道:“娘娘请尽管自证,只要能证明,臣受了娘娘的罚又如何!”
青栀要的就是这句话,准备借着狠狠地挫一挫宋家的锐气,等到卫景昭回来后再给上致命一击,当即再不迟疑,朗声道:“请春羽进来。”
大臣中有些人窃窃私语,带来轻微的骚动,春羽虽然只是个宫婢,可她代表着什么,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宋名彰的脸色也有些变了,但他兀自强迫自己镇定,毕竟即便春羽是站在青栀那边的,她所说的话,也不过是所谓的“一面之词”,如果百般要求拿出确切的证据,而她又拿不出来,就也不作数。
春羽亦是披麻戴孝的一身白,即使年纪已经大了,亦维持着万寿宫延福殿的体面,规规矩矩地向所有人行礼,大臣们都知道皇上对这位老人十分敬重,不敢过于托大,纵使不回礼,也稍稍避让了一下。
周全的礼数之后,春羽才走到青栀面前,“奴婢给娘娘请安。”
青栀道:“春羽姑姑请起。”
春羽抬眼,尚未说话,宋名彰已经有些急切,言道:“春羽,瑾贵妃娘娘说,你可以证明那些流言是假的,你要知道,既要证明,便得拿出证据,单凭说话,可是什么也证明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