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绣故意问了一句,却换来白眼一枚,“你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要钱?你们住这么好的房子,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也没见你们孝敬我们,我这是在给你们机会弥补!你少废话,赶紧地找人给我们家里弄!”
洛锦绣只是笑而不语,云景灏却冷着脸道:“要弄火墙必须把整个外墙都拆了重新弄,不但需要用到很多砖,耗费的时间也更多,给工匠的工钱也要翻倍,我们盖房子已经将钱花得所剩无几,没办法给你们弄,何况如今时间也来不及了,如果奶实在想弄,可以等开春后请工匠。”当然,钱也得你们自己付,他们可没义务出这笔钱。
为了堵住老太太的嘴,云景灏直接进屋从家里平时存放一些散碎花用的钱盒里拿出了三百文钱,“这是我们特意留出来给家里这个月的孝敬钱,您拿回去给家里人买点肉吃,天气冷了吃点肉暖和暖和。”
老太太骂骂咧咧道:“才三百文钱!你们住的这么好就给三百文,打发谁呢!?”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动作飞快地将钱收了起来。
云景灏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太太,那仿佛要将人从里到外看透的双眼直把老太太看得发毛。
“我们之所以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是因为分家后无家可归,里正家的老屋也不能无休止地住下去,我媳妇手里有吃食方子也因为怕家里说我们搅了你们的营生才不得已卖给了镇上的饭馆,如果不卖,我们便能积少成多长长久久地做营生赚钱,酸辣粉我们也不能做,而今我们连个赚钱的路子都没有。”
老太太被他说得心虚,却仍然梗着脖子道:“又不是我让你们卖方子的,再说,营生做不了你们也住上大宅子了,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云景灏充耳不闻,继续冷声道:“家里给的两亩旱田便是来年都种上粮食也未必够我们吃,您可曾想过在秋收之前我们又要靠什么吃喝?”
“靠什么那是你们的事,既然分了家,你们端了吃喝又不能找家里要!”老太太一脸抠门样。
云景灏早就对这些亲人不抱希望,但还是难免心凉,声音也变得更加冰冷,“我也没打算找你们要,我只求你们不要总盯着我们家不放,这三百文钱是分家时说好的,有里正作见证,一文不少,您要是有意见,大可以去找里正说理,还是说,您就是非要把我们逼得没了活路才甘心?”
“景灏,你怎么说话呢!谁比你们了!”张氏忍不住打断他,“你看你们,你奶不就是想让家里的人能过个暖冬吗,你怎么这么得理不饶人了!你们住这么好的房子还能真没吃没喝的?我可不信你们一点花用的钱都没留下来,你这个当小辈的可不能这么和长辈说话,说出去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洛锦绣轻笑:“瞧大伯母你说的,景灏的话会被人戳脊梁骨,那你们要我们这分出去的人掏钱给家里拆墙重建旧屋,就不会被人戳脊梁骨了?”
“哎呦——哎呦——”老太太忽然捂着胸口哀嚎起来,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的张氏眼神一闪,赶紧把人扶住,一脸担心:“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景灏家的,看你把奶给气的!奶要是有个好歹,看你怎么办!”
洛锦绣也算是略通医术,看老太太的脸色哪里看不出她是真不舒服还是装的,淡淡说道:“既然奶不舒服,大伯母你还不赶紧把人带回家去休息,不然真出了事,你这个当儿媳妇的,还是陪奶一起出来的才最该负起责任。”
“你——”
“锦绣!锦绣!你家又来客人了!快出来看看!”外头忽然传来周喜儿的声音打断了你们的争执,“又是一辆马车,好像是从镇上来的。”
老太太听罢,赶紧站直了身体,病都不装了,就怕镇上有来什么人闹出笑话来。
洛锦绣好看她的做派只觉得好笑得很。
“我出去看看。”云景灏低声说道。
老太太和张氏没吭声,却动作很利索地也赶紧跟了出去。
“敢问这里可是云景灏的家宅?”大门外,一个老仆客气地喊了一声,在他身后不远,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衣着不俗的老爷,年约四十来岁的模样。
云景灏看到那中年男人不由有些惊讶,跟出来的洛锦绣也发现了,小声问他:“你认识这位老爷?”
云景灏道:“是芙蓉县的知县老爷,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