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绰绰,室内燃着二烛,灯火通明。
璟帝袍子轻敛,随意的靠在摇椅上,摇椅轻轻摇摆,人影倒映在窗户上。
窗外打更的声音响起,璟帝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摩挲手中扳指,缓缓道:“二更天了啊。”
江德海低眉顺眼:“陛下早早休息一会儿?”
璟帝向窗外看了一眼,并未接话,反而是问道:“今日惠贵嫔的书,是你给她拿的?”
江德海摇头:“不是的,奴才将惠贵嫔引进来之后就出门了。”
他自然不好单独跟后宫嫔妃在一处,便是太监,也该注意分寸。
璟帝若有似无的笑了笑,他食指点了点扔在桌上的书,“看来小丫头有点意思。”
江德海的视线落在桌上,这是已故蒋老将军的所撰写的兵书。兵书自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特别就特别在,这是蒋老先生撰写的。蒋老先生当年行军之时撰写,时间也不多,因此大多是用简单的字与符号代替。除非很了解蒋老先生书写习惯的人,若不然,当真是一点都看不懂的。
“陛下觉得贵嫔娘娘能看懂?”
璟帝嗤笑一声,缓缓道:“若不是,她大可换旁的看。”
而且,他进门的时候,谢瓷看的很认真,完全不是看不懂的样子。
“先前调查娘娘,并未发现她有结识蒋家的机会,而谢云亭大人也与他们全无关系。”
璟帝眉眼敛了敛:“老师的三个学生,朕、徐济廉、皇妹宛平都不可能教谢瓷。她若是真的会,必然不是我们其中之一教导。许是,蒋家还有人活着?”
此言一出,江德海立刻懂了。
“奴才马上调查。”
璟帝揉了揉眉心,起身立在窗前,凌晨的微风轻拂,带一分凉意,凉意彻骨,他缓缓道:“也许,一切不过都是朕想多了,是朕太希望蒋家有人活着,才会想多。”
江德海知晓陛下的心中的隐痛,轻声细语:“说不定,蒋家还真的有人活着。您看,要不要直接问问娘娘?”
璟帝微笑:“你觉得若是她真的会,这样的情况下她会说么?”
璟帝淡淡:“凡事不可一蹴而就,你仔细调查吧。”
言罢,他转身:“备水,朕要沐浴。”
就如同璟帝虽预料的那般,谢瓷是真的能看懂,只是她自己倒是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更没想到,皇帝这般在意。
若是真的觉得是很重要,她当时也不会随手将书一放。
她一大早醒来揉着腰,嘟嘴不满。
哪里能高兴呢?
昨日陛下折腾了她两三次,也不知这男人为何如此不知节制,谢瓷觉得自己就如同一只娃娃,被他折腾来折腾去。以至于彻底没了精神。
她这般惨,可是他却神清气爽。
谢瓷现在深深怀疑,陛下是不是一个采~阴~补~阳的大妖怪!
人人都羡慕她可以得到陛下的宠爱,但是这宠爱,其实也相当要命的。
谢瓷耷拉着脑袋靠在床头,委屈巴巴:“又要睡我,又不让我怀孕。睡个什么意思啊!”
谢瓷年纪小,而陛下又有些“天赋异禀”,虽然开始是很愉悦,但是每每到最后,她总是觉得精疲力尽的起不来。所以真真儿觉不出什么愉悦了。
若不是为了讨好那老混蛋,她才不要跟他睡觉呢!
累死个人。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啊?”韵竹心疼的看着谢瓷露出来的肩膀,一点点的指痕十分明显。
“我去给您那药膏。”
陛下每次都要将他们小姐弄伤,真是很过分了。
谢瓷苦哈哈:“侍寝本来就不容易呀。”
她揉揉自己的嗓子,又道:“给我倒杯水。”
喊的嗓子都干了,他也不饶了自己。
巧莹赶忙倒了一杯水,试了一下温度,低声:“正好的。”
谢瓷赶忙一口干了,这才觉得自己的干涩好了不少。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那里是一只木盒。
谢瓷扬眉:“那是……??”
巧莹立刻:“这是昨日杨贵人送来的礼物,因为您还没有过目,所以就暂时没收起来。”
谢瓷懒洋洋的靠在被窝里,伸手:“给我看看。”
她可记得第一日进宫巧菱的话,宫中领的东西不会有问题,旁人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