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尚书有令, 命我单独交代周尚书一句话,还望杨大人通融一下。”
杨不三:“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杨大人,这是陛下亲口交代下来的,若是耽误了正事儿,您能承担的起吗?”
杨不三:“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没有拒绝的权利了。不过还请尽快。”
杨不三面无表情的出门,这位身着官服的男子眼看杨不三关上了门。谨慎上前一步,从口中吐出一个比指甲还小的哨子,直接对着周尚书就吹了过去。一根毒针射出。
“咻!”
原本在牢中背对着他的人竟是一个腾空而去,这根毒针落在地上,没有得逞。
“还没有人敢在我乌金卫杀人灭口,你以为你打了蒋尚书的名义就能顺利吗?我们乌金卫什么时候给过朝廷命官面子?”杨不三去而复返,他身边的人呼啦一下拥入,立刻将人拿住。
他微笑:“我们只听令陛下,若是陛下有交代,你觉得会拐弯抹角的安排你来吗?这样的话,你觉得谁会信?”
杨不三摆手:“即刻审讯。”
他转身开启另一道石门,石门之内是另一间牢房。
牢房之中关着的正是周尚书,杨不三进门道:“周尚书,你的命还真是很值钱了。你看,一个个的都冲出来了,这不是第一个,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了。到不知你会牵累多少人。”
周尚书:“这不正是你们要的吗?我早晚都要死,成王败寇,已然如此。倒是不如让我的死有用一些。”
言罢,他转身躺了下去,说道:“我也累了。”
杨不三看着他,心中感慨,怪不得周尚书可以成为尚书,而召太尉却只能是召太尉。六部尚书,果然非同寻常。
即便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歇斯底里发疯,可是他却还能尽力的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一线生机。虽然杨不三厌恶他,但是却不能不说,他对赵岭真是付出了所有的父爱。
看似他是因为赵岭不是他儿子而崩溃想要交代一切,从而让自己周府的儿女能够获得一线生机。可是他这个知情人是知道,周尚书其实明白了陈瑾的话。他因为陈瑾的威胁而做出现在的事情。
杨不三很想问一句,同样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只有赵岭可以得到你的厚待,其他人却不可以。但是他最终没有开口。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他转身出了牢房,不多时就出了地牢。
乌金卫的院中,陈瑾坐在凉亭下,这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此时仍旧没停,不过倒是小了不少。
细雨绵绵,杨不三倒是也不撑伞,径自走向了凉亭,他道:“陈小姐,已经处理好了。”
陈瑾看着天色,轻声道:“我想那边也差不多了吧?”
他们兵分两路,杨不三的部下已经带人去截获召太尉另一边的人手。
他们以为自己筹谋的甚好,但是却不知,从早朝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等待召太尉狗急跳墙往里跳的局,而现在一切果然都如陈瑾所料想的一般。
“杨大人,陈小姐。人已经交代了。”
乌金卫属下匆匆而来:“这是口供,另外,他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是被召太尉指使。”
他将证据呈上,竟然是召太尉指使他的纸条,而且正是这一次的。
陈瑾嗤笑一声,说道:“你看,有时候看起来铁一样的关系这么快就瓦解了。我以为,他会誓死保护召太尉。若是那般,我倒是能赞他一声好汉。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了。”
杨不三:“活在俗世之中,越是重情义,越容易扛不住。真的冷下心肠如周大人那般,倒是能抗住。无赖自私如俞家那般,也可以尽情的诬赖别人而洗清自己。恰恰是这种有些情谊的人,最是容易被攻破。毕竟,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的娘子儿女父母,难道真的能看着这些人全都因为他而死吗?”
陈瑾颔首,她道:“我现在进宫。”
现在还没到宵禁的时候,陈瑾将口供和他的字条放好,起身:“事不宜迟。”
杨不三:“我安排人陪你一起。”
他现在两边还都没有善后,走不开。
陈瑾摇头:“我这边有吴镖师。”
吴镖师等在大门口,他也不进门,该懂的规矩都懂,并不越界。但是又确实的保护陈瑾的安慰。
杨不三沉吟一下,果断道:“那好!”
陈瑾披上斗笠,很快的策马出门。
吴镖师立刻翻身上马跟上,刚才还细雨绵绵的小雨,现在竟是渐渐大了不少。
不知为何,陈瑾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说不出是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尽快的将纸条送到宫中。 若不然,怕是要出问题的。
她可以让纸条上的字迹消失,那么召太尉未必不能。
若是这张纸条最终没有一个字,那么于陛下那边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驾,驾……”
陈瑾加快了动作。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响起,陈瑾疑惑的顺着声音的看了过去,不过自己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很快的,目光所及之处,一辆汗血宝马追了过来。
陈瑾蹙眉:“杨钰?”
雨中的杨钰甚至不曾披一件斗笠,满身湿漉漉,他径自朝陈瑾追了过来,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