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下午果然没有回瑶水,陈瑶在办公室里忙乎业务,他开陈瑶的车去了刑警队,找大军玩。
大军见了张伟开的宝马,很羡慕:“哎——找个有钱的老婆真好,咱什么时候有这福气啊……”
“靠——你以为我现在发财是傍富婆的成果啊,去死——我这可是靠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陈瑶很有钱,是不错,但是我可是自己自力更生的。”张伟对大军说:“不过,我是陈瑶教导出来的。”
“哦……操——那你就是在精神上傍富婆,这可是更幸福了……”大军无比羡慕地对张伟说:“你老婆这样的女人,我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哪里有?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会以为只有天上有……过几天咱们高中同学聚会,你把陈瑶带过去,馋死他们,哈哈……”
张伟看着大军傻呵呵的样子,想起陈瑶说要把何英介绍给大军的事情,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张伟觉得自己好像是挺自私的,又很无理。
张伟没了在大军那里玩的兴趣,告辞回到陈瑶办公室,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睡觉。
陈瑶下午业务很多,忙得不可开交,也来不及招呼张伟。
晚饭是在陈瑶办公室吃的,陈瑶在等外地两家旅行社传真几个大团的报价单,还要安排把这边的路线报价做好,传过去。
陈瑶吩咐计调部的人下班回家,她亲自加班做。
公司里只剩下张伟和陈瑶两个人,张伟跑到楼下去看电视,陈瑶在楼上忙乎着。
一直忙到晚上12点,陈瑶才总算忙完,下楼叫了张伟,关上公司的门,准备回宿舍。
陈瑶的车停在离公司大门口30米左右的地方。
张伟关掉公司的灯光,又将卷帘门拉下来,陈瑶弯腰锁上。
然后,两人直起身,转身,准备走向自己的车。
陈瑶今天没带包,随意将手机塞进牛仔裤口袋里。
时间不早了,大街上车辆渐渐稀落,行人不多。
宝马车停靠在路边,车后面还停着两辆白色的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陈瑶挽着张伟的胳膊,两人散步往车跟前走。
刚走到那两辆面包车跟前,面包车的门突然“哗啦”一下子拉开,从车上跳下10多个带着黑色眼罩的壮汉,手里都握着马刀,将张伟和陈瑶一下子围在中间。
张伟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将陈瑶搂进怀里,护住陈瑶,看着这帮人:“哪里的朋友?你们要干什么?”
“南方的朋友!来带你回去享福!”一个平头敦实的壮汉将马刀架在张伟的脖子上,另外还有两把马刀架在了张伟的胸口和后背,刀尖戳进了张伟的皮肤,张伟感觉到了鲜血在往外渗透。
“有什么事冲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和她无关!”张伟明白了,沉着地回答:“我跟你们走!”
陈瑶被张伟的胳膊搂住靠在怀里,对准张伟前胸的马刀就横在中间自己眼前。
陈瑶在短暂的惊慌过后,手伸进牛仔裤口袋,摸到了手机,摸索到数字键……
“你他妈的还挺英雄啊,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儿个老子是男人女人都要带走……”那平头用力将马刀一压:“识相的就马上上车!”
“好啊,追杀到这里来了,你们这些狗日的杂种,”张伟怒骂,眼睛四处看,刚想大声呼喊,后脑勺突然被一个人用马刀背重重地磕了一下,随着鲜血迸射出来,张伟失去了直觉……
随即,陈瑶的嘴巴被一团软布塞进去,两个黑色的头罩迅速套到了张伟和陈瑶的头上,两人被架上车。
张伟随即被捆绑住手和脚,扔到后座,陈瑶被架到前排,一左一右两个人在中间夹住她。
“对这个女人客气点,不许乱来!”平头坐在副驾驶位置,回头对马仔厉声吩咐,接着对司机说:“走,回兴州,带这两个人领赏去,兄弟们,咱们发财了……”
车上的人都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人说:“大哥,这小子头上在冒血,要不要……”
“要个屁,让他流血好了,流光算了……”平头满不在乎地说:“这狗日的功夫很厉害,留着早晚是个祸害,等过长江的时候,找个麻袋装起来,把他扔下去,扔到长江喂鱼去。”
“行,听大哥的!”众马仔纷纷答应。
“走,开车!”平头又对驾驶员说。
“老大,走那条路?”开车的问道。
“为了以防万一,不走高速,走低俗公路,从这里奔瑶南,走东红公路,然后从红花埠进入江苏新沂,再奔徐州……”平头边翻看地图边说:“通知后面的车,跟上来。”
两辆白色的面包车拉上车门,出了瑶北市区,向南疾驶而去……
大军刚带着中队的队员们执行完任务回来,抓获了3个越狱在逃犯,大家心情都很高兴,将犯人移交羁押完毕,正要散去休息,大军的手机突然响了。
大军一看是陈瑶的电话号码,深更半夜打电话,难道有什么事情?
“喂——嫂子好!”大军对着电话说道。
没有回答,电话里却有异样的声音。
大军摆摆手,让周围正吵吵嚷嚷要出去吃夜宵的队员们安静下来,将电话贴紧耳朵,仔细倾听。
听着,大军的脸色陡然一变,冲队员们说:“不休息了,有紧急情况,抓紧上车,带上家伙,跟我走,出发——”
瞬间,4辆警车呼啸着冲出刑警队的大门。
大军坐在最前面的面包车上,边指挥行车路线,边讲电话贴在耳边倾听,同时安排人员向大队汇报。
出了瑶北市区,大军边听电话边突然对驾驶员说:“上京沪高速,抄近路,从苏鲁交界的出口下,然后直接奔省道苏鲁收费站。”
两辆白色面包车一小时后到达瑶南,大家纷纷叫嚷肚子饿了,平头一看,就找了一家小餐馆,安排好看守人员,其他人下车吃饭。
平头这吃饭一耽误时间,大军又走高速抄了近路,这一拖一紧,时间差就打出来了。大军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从电话里听到他们在吃饭,大军稍微松了口气。
凌晨3点,大军带人赶到了苏鲁交界收费站,将人马布置在山东一侧,同时,接到通知的当地警方也安排人马赶到,设好了堵截卡。
当大军的人马荷枪实弹在等候他们时,平头一帮正在瑶南吃夜宵。
瑶南市区,离苏鲁交界处还有30公里。
吃完夜宵,平头打个酒嗝,上车,对驾驶员说:“出发,前面转弯,向左转,向东去,奔日照方向……”
“怎么了?刚子哥,前面马上就到江苏地界了。”驾驶员有点意外。
“叫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哪来这么多废话,这叫迂回前进,多个保险系数,懂不懂?”刚子瞪了驾驶员一眼。
驾驶员不敢再多言,驾车到了前面,转弯东去。
“大哥,后面这小子估计快完了吧,干脆,提前解决了算了……”一个马仔对刚子说。
“嗯……等到了日照岚山头,扔海里,不喂淡水鱼了,喂咸鱼吧。”刚子哈哈大笑:“这女人耳朵太尖,不能让她听见的太多,让她睡一会吧。”
坐在陈瑶旁边的一个马仔摸出一个毛巾,倒了一点液体在上面,一把揭开头套,捂住陈瑶的鼻子。陈瑶立时就昏迷了过去。
“抬到后面去,省得在前面不安全……”刚子吩咐。
大军在电话里听得真真的,敌变我变,忙指挥人马抄近路赶赴日照到连云港的沿海公路交界处守候。
陈瑶一被抬到后面,大军就听不见前面车里人说话的声音了,不由心里有些着急,怕再出变故,自己又带了3辆车,往北赶往瑶南,从瑶南下东,兜住刚子他们的后路。
午夜的鲁南大地,一场紧急追击战在紧张进行中。
大军坐在车上,头上有些冒汗,他知道张伟现在处于极度危险中,一是脑袋受伤生命危险,而是面临被抛下海的危险。
追击到凌晨4点,当大军的车拐上东部沿海公路,看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无边的浪涛尽头,天空出现了一丝鱼肚白,天就快亮了。
继续追击,继续南下。
终于,在日照市和连云港市的交界处,在苏鲁最靠近东部的交界处,大军的车看见了前面的两辆面包车,正停在临近大海的路边,几个人下来,正在抬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张伟的身体,想扔到大海里。
看到后面远处来了3辆警车,刚子他们做贼心虚,来不及扔到深水里,慌里慌张往海滩上浅水处一扔,撒腿就往车上跑,疾驶而去。
大军带车迅疾赶到,忙让后面的车下海去救人,他带着一辆警车继续追赶,陈瑶还在车上。
发现前面的面包车可能觉察到了自己的意图,大军干脆打开警灯警笛,同时鸣枪警告。
再牛逼的黑社会都怕警察,这是中国黑社会的特点。刚子听见枪响,知道被察觉,害怕了,命令驾驶员死命往前跑。
跑到前面两省交界处的收费站,刚子倒吸一口气,操——前面警灯闪烁,警车一堆,路边站满了警察和武警,个个荷枪实弹。
“快,掉头——”刚子指挥车辆掉头,想从大军哪里杀出一条出路。
大军将警车往路中间一横,带人下车,站在路上,举枪瞄准越来越近的面包车。
这时,收费站处的警车也追了过来。
开面包车的马仔一看那么多枪口在对着自己,吓坏了,一个刹车,打开车门就跑。
刚子喝骂也没人听了,大家都打开车门,跳下公路,四处奔跑,又的跑到路西面的田野里,有的跑到路东面的大海里……
一场阻击战成了追击战,大批警察赶到,像打猎一样,开始在马路两边追击刚子的马仔。
刚子没有下车跑,他知道这里人生地不熟,不是兴州自己的二亩三分地,在这个野蛮的北方之地,逃出去,不是被警察抓住,就是被当地的老百姓活捉。这里是革命老区,老百姓觉悟高,还不怕死,最擅长配合政府抓坏人的把戏。
刚子看着自己的马仔在四处奔跑,心里涌起一阵悲哀,关键时刻,无组织无纪律,成了乌合之众,平时社团的规章制度都背得滚瓜烂熟,真正落实到实处就完了。唉——队伍建设的悲哀,看来,抓队伍建设,提高队伍的整体素质,仍将是今后一个相当长时期内社团的主要工作。
刚子来不及想更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要逃出去。
刚子爬到车后面,将陈瑶一把提出来,用胳膊搂住陈瑶的脖子,将雪亮的马刀架在陈瑶的喉咙处,坐在车里最前排,对着门口。
刚子刚刚把陈瑶弄到门口,大军带人赶到了。
刚子大声喊:“退回去,不然我做了她!”
大军一看这场景,急速让大家后退,然后对着刚子喊:“小子,放下刀,你跑不了了……”
“我跑不了,好,那就过来啊,来啊——”刚子喊道:“来,我就杀了她,不信就试试……”
“好,不过去,我们不过去,”大军冲后面的人挥挥手:“你想干嘛?说——”
“你们闪开,放我走——”
“放你走,当然可以,只要你不伤害人质……拿女人当挡箭牌,算什么本事,有种放了他,我给你当人质……”大军边说边讲手枪扔到地上,慢慢走近面包车:“如果你不放这女的,我是绝对不放你走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好,你上车,开车——”刚子喊道:“让他们退后,让开路——”
大军回头冲自己的兄弟们使了一个眼色:“大家退后,让开路——”
然后,大军上车,坐到面包车驾驶员位置,双手握住方向盘:“这样你放心了吧!我开车送你走……”
刚子看了看,一手将刀架在大军脖子上,一手将陈瑶松开,推下面包车。
陈瑶一被推出面包车,马上过来几名警察,将陈瑶架走。
就在陈瑶被推出面包车的一刹那,刚子架在大军脖子上的马刀稍微松懈了一下,大军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左手一把伸手握住了马刀的刀身,往外一格……
刚子一愣,手猛地一用力,一旋转,马刀在大军手里转了90度,锋利的刀锋立刻就将大军的手割开了几道血口子,鲜血噌就出来了。
大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声怒吼,没有松手,同时伸出右手,往后一抓,正抓住刚子的脖子,在大椎处用力一捏,刚子“哎哟”一声,拿马刀的右手没了力气,不由松了手……
大军这会仍没有转身,腾出血淋淋的左手,会合右手,从背后抓住了刚子的脖子,猛地往前一拉,刚子的身体好似腾云驾雾一般,被大军硬生生从后座拉了起来,飞了起来,往前猛地冲出去,直冲面包车的挡风玻璃飞去……
“稀里哗啦——”随着玻璃的破碎声,刚子竟然被大军从面包车里揪住脖子给摔了出来,从前挡风玻璃处飞了出了,重重地摔在车前面的水泥地面上,当时就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大军咬着牙从面包车上下来,忙有人用纱布缠住他的手。
大军看着微明的马路两边正在四处追逐马仔的警察,还有附近早起的村民,听见枪声,都拿着家什出来协助抓人。
大军安排下属善后,自己忙过去看望陈瑶。
陈瑶正坐在警车上,刚刚苏醒古来,脸色惨白,看见大军,一把抓住大军的胳膊:“大军,张伟怎么样了?张伟呢?”
大军还没来得及问张伟的情况,这会安慰陈瑶:“嫂子,别急,我问下。”
大军接着打电话问了下,对陈瑶说:“张伟失血过多,正就近在镇上的卫生院抢救包扎……”
“快——快带我抓紧去看!”陈瑶焦急地说。
大军安排了一下这边的事情,开着警车,带着陈瑶,直奔附近的镇医院。
赶到镇医院的时候,张伟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但是因为失血过多,仍处于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