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地方好!雅致,呦,瞧瞧这花花草草的,长得多精神啊,在京城能长成这样可不容易,你要搁到二十年前还行,现在可就难得遇见喽。”石璞带着一伙儿朋友,一进来就觉得这院子格外舒服,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比沈隆这儿更大、更豪华的四合院也没少进去过,可没有一座有沈隆这儿待着这么舒坦的。
“嚯,好多花草我都不认识。”有那精通园林的瞅到沈隆那些从昆仑山谷带回来的花草,顿时就挪不动脚了,“从外形上来看,不像是京城这能种的,您到底是怎么把它们种活的啊?”
“嘿,你们快来看看这幅画,我是不是眼花了啊,这幅画怎么这么像李公麟的风格?”这点惊讶很快就被更大的惊讶所替代。
“李公麟?”一听到这个名字,大家伙儿赶紧就朝里面涌去,一个个伸长脖子探着脑袋盯着墙上那幅画。
“嗯,的确像是李公麟,这幅图的构图、立意、笔法和《西园雅集图》颇有相似。”有人摸着下巴赞道,他们这些行内人看书画就像是资深球迷看NBA比赛一样,往往通过一些细节就能断定书画的作者。
一看后仰美如画那肯定是我科啊;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似魔鬼的步伐,不用说这绝对是吾皇了;刚过半场脚还踩着logo呢,就瞎几把扔三分,不看号码就知道是小学生;明明是后卫,防守时候却缩在禁区等着抢篮板,一定是我龟……
分辨书画也是这个意思,每一位名流后世的书画大家都有这自己独特的风格,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那位大佬的大作。
“和《西园雅集图》的风格还是有些区别吧?”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喏,你看着衣服勾线的笔法,和我看过的《西园雅集图》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嗨,你看的那是仇英的摹本,仇英的笔法和宋人惯用的笔法还是不一样的,你再看看马远的摹本就能明白;呦,你们再看看这旁边的字,似乎像是苏东坡的啊?既肥又扁,好似石压蛤蟆,正是苏东坡的风格啊!”有人很快发现了那些字也不一般。
“嗯,确实有些苏东坡的意思,你再看这边的字,这几笔有些太瘦,好似树梢挂蛇,倒像是黄鲁直的风格。”有人指着另一边的字说道。
石压蛤蟆和树梢挂蛇是苏东坡和黄庭坚互相调侃的话,苏轼对黄庭坚说,“庭坚啊,你近来写的字虽然清劲,但有时写得太瘦,简直就像挂在树梢上的蛇。”
黄庭坚说,“苏老师的字我当然不敢妄加评说,但有时也觉得肥扁,很像是被压在石头底下的蛤蟆。”这两个典故也成了辨别他俩笔迹的重要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