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数“哦”了一声，看了军医一眼，“我的孩子有多久了？”

“按照姑娘您的生理孕吐来判断，至少是一个月了。”军医道。

颜小数点了点头。

这会儿军医连忙站起来要走。

“你等等。”颜小数叫住他。

军医再次汗如雨下，他是真的没办法给她堕胎啊！老天爷，将军那边不知道多高兴呢，可是看颜小数现在这样子，又不好把将军的高兴传达给她。

“你别紧张，我不是叫你堕胎。”颜小数觉得跟在南锦天身边久了，似乎看人都通透了，她对军医道：“你跟着将军多久了？”

“也有一个多月了，我是第一批跟在神威将军身边的人。”军医道。

南锦天才来中朝一个多月，这军医应该算是南锦天身边的老人了，颜小数认真地看着他问：“那么这一个多月中，南锦天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姑娘您是指战场上的杀敌人数吗？这个我不知……”

“不是。”颜小数打断他，“我是指杀无辜人的数量。”她想知道，南锦天是不是真的改过了，他如果真还是那个嗜血的南锦天，她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

“无辜的人，一个都没有啊。”军医道。

“胡说，你不要替他隐瞒了，至少我知道的就有一个，从宫里来的苏春姑娘就是他杀的，你老实告诉我，他还杀了什么人？”

见颜小数突然这么认真，军医连忙跪了下来，“姑娘请明察啊，将军并没有杀害苏春姑娘，那个时候苏春确实惹怒了将军，将军一气之下把苏春姑娘的头发全都剪了，你也知道的，姑娘家没有了头发便失去了做女人的意义，所以苏春姑娘伤心之下便自杀，那个时候我刚刚进将军府报告一些事情，将军便把苏春姑娘交给我让我拖出将军府，现在苏春姑娘还活在隔壁山头的尼姑庵里，姑娘不信可以去看的。”

军医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告诉颜小数：“将军是真的没杀人。”

颜小数难以置信地看着军医，对他这番话一时真的难以消化，一直以为是南锦天把苏春杀了，结果他竟然没有。

“好了，你出去吧。”良久，颜小数才对军医道。

军医见终于可以走了，如蒙大赦，连忙跑了出去。

颜小数一边吃着军医送来的东西，一边想着这些日子南锦天的所作所为，想着想着，竟然觉得自己快要被南锦天打动了。

心里仿佛有两个声音，一个在叫嚣着“孩子生下来，赌一把，也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机会”，另一个声音在喊着：“南锦天那种恶魔你竟然给他生孩子，你的脑子是被门夹了吗？”

颜小数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不断被撕扯着，格外难受。

不知不觉间，就这么被撕扯着睡着了。

朦胧中，有人把她抱上了地床，然后还给她盖了被子，颜小数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心想这个温柔给她盖被子的人肯定不会是南锦天。

但是除了南锦天，她的身边还有其他人会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