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想了想,道:“这位符先生是大都督的幕僚,燕北寒冷,他患了风湿,不能跟随大都督出入军营,便留在府里。”
原来是杨大都督的幕僚,自己的这位叔父倒是会找人,让他的幕僚来教授燕北郡王,那岂不是泥人张手里的胶泥,想捏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啊。
杨锦程在心里暗笑自己,原本他还想怀疑燕北郡王是藏拙,现在看来,燕北郡王倒也不像是装的。
“符先生既然曾经做过大都督的幕僚,想来一定是博学之士,郡王跟着符先生几年了?都读了些什么书?”杨锦程关切地问道。
“本王......本王八岁开蒙,跟随符先生读书五年了,读了《百家姓》、《弟子规》、《三字经》,现在正在读《孝经》。”燕北郡王怯生生地说道。
杨锦程暗自摇头,早在前朝,周氏便是名阀望族,太祖皇帝是世家公子,并非是杨家这般泥腿子出身,若是他泉下有知,知道他十三岁的孙儿和民间七八岁的小童一样,只读过这几本书,不气得捶胸顿足才怪。
“符先生大才,郡王爷聪慧,小小年纪就已经读了这么多书,想来再过几年,便能如符先生那般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实乃大齐之福、燕北之福。”杨锦程诚恳地说道。
燕北郡王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杨大公子也看出本王能像符先生那般有学问了?”
“自是,莫非还有人这样说过?”杨锦程问道。
燕北郡王红了脸,小声说道:“符先生也这样说。”
“那就是了,符先生慧眼识珠,他一定是看中了郡王爷的才情,才会倾囊相授”,说到这里,杨锦程话锋一转,问道,“不知两位郡王可有读书?也是符先生在教吗?”
燕北郡王点点头,道:“妹妹们更多的时候都在学习女红纫织,只是偶尔才来上课,符先生会让她们抄写女则、女戒,还会给她们讲解列女传。”
“原来如此”,杨锦程颔首,关切地问道,“郡王爷与郡主们兄妹情深,定是常在一起谈论学问吧?”
燕北郡王摇头:“妹妹们要做女红,对学问没有兴趣。”
杨锦程又与燕北郡王寒暄一阵,勉励燕北郡王好好读书,不用操心大婚之事,这才信步离开王府。
随从在他身后低声说道:“大公子,小的问过郡主身边的嬷嬷了,嬷嬷说那天秦王府的人把两位郡主送回来后,兴许是郡主们在林子里待得久了,又冷又怕,回来后就发起热来,今天才刚刚退烧,她们没敢让人知道这件事,郡王爷还不知道两位郡主生病的事。”
杨锦程嗯了一声,有些遗憾,不过四弟的这番安排不会白费,郡王府里没有溅起水花,但是周铮那边肯定会起波澜。
回到暂住的别院,之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大公子,小的打听清楚了,大都督府真的出事了。昨天三小姐就不见了,如今街上都在传,三小姐是被土匪绑走的。”
“街上?燕北城里看上去很冷清啊。”杨锦程闲闲地说道。
“是,大公子说的极是,只是燕北城里表面上看着很冷清,那也是有店铺扎堆的地方而已,但是总还有几家生意兴隆的酒楼,窑子的生意也不错,否则城里的有钱人也就没了消遣。就连卖茶水卖粥饭的小馆子也很热闹,小的便是去的这些地方,如今城里都传遍了,杨三小姐是在闺房里被土匪绑走的。”随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