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间没有窗子的房间里,杨锦程正襟危坐。
他已松绑,但是被绑得久了,四肢已经麻木。那几条牛皮绳深陷进肉里,即使现在松开了,杨锦程的手脚依然动弹不得。
他略通医理,知道若是不能及时疏通血脉,他的四肢很可能就此残疾。
现在,对方给他松绑,是料定他无法动弹,果然,这些人是故意用这种方法捆绑他的。
这群家伙深谙此道。
要么来自军中,要么便像飞鱼卫一样,是精于刑狱的高手。
杨锦程一直在默默估算着时辰,现在是白天,可是这间屋子却漆黑一片,即使他已经渐渐适应黑暗,可是仍然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除了他坐着的这把椅子,便一无所有。
而他就坐在屋子正中央,四周安静,甚至连虫鸣都没有。
忽然,一道刺目的亮光,屋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人蒙着脸,看不到本来的相貌,只能看出身材高大挺拔。
尽管如此,杨锦程还是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那个大胡子。
大胡子进了屋,屋门关上,屋里重又恢复了黑暗。
大胡子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却不说话,露在外面的双眸紧紧盯着杨锦程。
杨锦程原本还想试着活动手脚,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动了。
他迎上大胡子的目光,微微浅笑,道:“现在你们已经出宫了,危险解除,那我们也该坐下来谈谈了,对吗?”
大胡子依旧没有说话,甚至像杨锦程一样,一动不动。
杨锦程又道:“出宫之后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至于你们,我也并不认识。不仅现在不认识,以后同样不会。”
大胡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等着杨锦程继续说下去。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只要你们把我放了,我答应你们一个条件”,见大胡子无动于衷,杨锦程耐心地解释,“至于我的身份,你们早就知道。或许你们还知道家父去世的噩耗。我的父亲和叔父先后去世,祖父垂垂老矣,家族的重担全都压在我的身上。换句话说,我能代表护国公府。今天我答应你的条件,便是护国公府给你的条件,你看如何?”
从小到大,杨锦程都是一个有理有据的人,正如现在,他想和萧韧做交易,便先不耐其烦地解释他在护国公府的地位。
现在,在护国公府,唯一敢说自己能代表护国公府的人,也只有老护国公杨锋,和他杨锦程。
萧韧终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道:“那你先说说,若是离开了杨家,你对于我们而言,还有什么作用吧。”
萧韧是在战场万千杀戮中走出来的人,在他的身上,有寻常人没有的杀气,他站在那里,即使纹丝不动,也能令人感到威压。
且,越是不动声色,便越是让人不寒不栗。
好在,杨锦程也不是一般人。
三岁便跟在祖父杨锋身上重点培养的人,不但遇事冷静,他对于识人,也有一套见地。
“我若是离开了杨家,即使答应你们的事,也无法达成,那便宛如废人。但是一旦我回到杨家,只要今日我敢答应,那么日后也一定不会食言。”杨锦程嘴角含笑,四肢依然麻木,他必须要舒络活血。
萧韧若有所思,许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