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官笑道:“不知道啊,和我们路长官一起进屋去了,要不你们多等一会儿。”
为首的军汉没有答话,却转身看向身后,在他身后是两名身材修长的少年,军汉喝道:“你们断后。”
两名少年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让到路旁,军汉们跳上车,十几驾大车绝尘而去。
旗官好奇地打量这两个少年,试探地问道:“你们是新入伍的吧?”
这些人的装束一看就不是募兵,应该都是军户子弟出身,可是这两个少年看上去却又和军户不同,怎么说呢,有点像大户人家精心栽培出来的,眼底眉梢带了几分冷傲。
两个少年没有理他,两个人四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洞门。
旗官讪讪,扬扬手里的交接单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还要进军交帐。”
两个少年连个眼角子也没有给他,旗官撇撇嘴,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小心别落到老子手里,先让你们脱层皮。
旗官走进山洞,洞门重又关拢,旗官看看角落里的尸体,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是焦大将军的亲卫吧,这出手也太快了,若是那箭没有射中,他们这些人怕是都要死了。
拐了两个路口,便看不到那座小山了。为首的军汉挥挥手,大车驶离出城的大路,向城东而去。
城东有一座不大的道观,名叫羽衣观,因三百年前有道人在此化鹤飞升而得名。
早年洛阳百姓信佛者众多,洛阳有白马寺、灵山寺、香山寺等等名刹古寺,羽衣观渐渐地便被人遗忘。
直到前不久的这场瘟疫,羽衣观才又有了香火。
虽然并不出名,但是羽衣观已有几百年,城内占地百亩,苍松翠柏,古色古香,俨然一处神仙府第。
不知何时,赶车的和押车的军汉们已经脱下军装,只是寻常百姓打扮。
十几驾大车停在羽衣观的后门附近,后门只是一道小门,门口一条石径通往后山。
一名十几岁的道僮站在门口,似是已经等了许久。
刚刚还是军汉打扮的汉子跳下大车,冲着道僮点点头,道僮对着门里喊了两声,十几个同样做道士打扮的青壮汉子鱼贯而出,片刻之后,那二十口大箱子便放在羽衣观的后院里。
道僮向门外看了看,问那为首的汉子:“乙七呢?”
那汉子道:“我留下丁十一和丁十二接应他,按理说他们也该过来了。”
乙七骑马,远比大车要走得快些。
道僮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他深深地看了乙七一眼,道:“若是过一会儿他们还没有回来,你自己向辛拾交待。”
乙七的嘴角动了动,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要向辛拾交待了?
辛拾只不过是个连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子而已,仗着跟了卫头儿几年,就对他们呼三喝四了。
可是这些不满也只能留在心里,辛拾是带着屠卫的手令过来的,即使他们有再多的不服,也只能憋着。
有人拿过油布,将二十口箱子盖住,道僮指了两个人在这里看管,他们便去了前面。
春风习习,风中夹杂着花木的清香,拂在脸上轻轻柔柔,不多时便有了睡意。
一个人打了个哈欠,另一个人也跟着打了一个,两个人互看一眼,天不亮就起来了,这会儿还真有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