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周骋连饭也不吃,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跑,被江婆子一把扯住衣领拎了回来,重重地扔回到床上。
周骋过了好一会儿才重又坐起来,他的伤还没有全好,江婆子手劲又大,虽然是摔在床上,可是他感觉自己差点散架。
周骋哭了,哭得很伤心,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周彤听说以后,说道:“让他哭吧,不给饭吃。”
哭了一个时辰,周骋肚子饿了,可是兔子肉已经被吴胡子吃了,就连米粥也没有了。
他只好不哭了,开始求爷爷求奶奶,好在周彤也没想一直饿着他,见他不再使性子,就让江婆子又给他送了一份饭菜过来。
江二妹见了,对她的新跟班说道:“你不要好的不学学坏的,那屋里的小子是彤姑娘的侄孙儿,辈份小得很。”
跟班儿的名字是他爹花钱请了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秀才取的,他家姓慕,他叫慕得名。
江二妹不识字,也不知道这个有学问的名字怎么写,她觉得既然是她的人,那么就应该由她来取名字,于是她给这跟班儿取了一个新名字:木头。
周彤说她可以多挑几个人,可是江二妹只要了木头一个,因为其他人全都怕她,只有木头不怕,木头为了吃肉就敢找她提条件,江二妹一眼就看上了木头。
“木头,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采好多好多的珠子,卖好多好多的钱。”
“真蠢,采珠有什么好玩的,我要开一家燕北最大的黑店,你来我店里当伙计吧。”
江家就是开黑店的,只是那店被萧韧砸了,他们家也就没有店了。江二妹从狼群里出来,就是住在店里,对她而言,江家就是黑店,黑店就是她的家,这世上最香的就是她家的黑店。
她哥她嫂子她侄子,眼看着是不想再开黑店了,所以开黑店是指望不上他们,只能靠她自己了。
江二妹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木头,整个军营,除了周彤和江婆子,没有人敢搭理江二妹,当然也就没人搭理木头。
一来二去,这对主仆就变成了整个军营最横最拽的人。
......
几天后,火器队终于找到了燕北郡王的军队,虽然燕北郡王已经得知了火器队的事,可是当他和萧韧看到一排排的小火炮时,两个人还是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可以带着行军打仗的火炮。”萧韧见过火炮,而且还亲手打过火炮,但那是重达近千斤,长年累月停放在城楼上的火炮,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上城楼的,搬上去了也就下不来了,永永远远都在城楼上。
像这种可以用马车拉着,跟着一起上战场的火炮,萧韧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燕北郡王当然更没有见过,他好奇地拿起一支火铳,跟着一起来的许安连忙提醒:“郡王爷要小心,云夫人为此已经把左三公子弄伤了。”
闻言,燕北郡王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他娘一定是故意的,还好,没把左三灭口,否则以后谁给他再弄火器过来啊。
萧韧却是信以为真,拿起火铳时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几天之后,新的战阵出现在杨勤燕北军面前。
燕北的这个春天,比之前任何一年来得都要晚,但是春天还是来了。
正如每一个严冬,都会成为过去,而春天,都会来到。
而这个春天,也注定比之前任何一个春天都要惨烈,都要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