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成嘀咕道:“可是爷爷不是很讨厌赫连朝吗?为什么要救他?依我看,是赫连朝自己贪生怕死,逃跑了,刺客抓不到他,才会行刺爷爷的吧?”
赫连宇正色道:“没错!他就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
二人拼了命的把燕九朝往坏处想,却不知燕九朝的坏,他们压根儿无法想象。
逃跑?留二老太爷独自面对刺客?
拉倒吧。
就是他刺的好么?
要说为何怀疑不到燕九朝头上,还真多亏了那把凶器,凶器不是赫连家的物品,当初二老太爷派人行刺赫连北冥时就想过不能让人查出来,因此凶器是定制的,除了燕九朝、俞婉、老崔头以及余刚等人,谁也认不出那就是行刺过赫连北冥的匕首。
余刚去西府调查线索时,看到了那把匕首。
匕首是大少爷拿走的,如今出现在二老太爷的凶案现场,只能说明,刺客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大少爷。
余刚不明白大少爷为何这么做,可本能地,余刚保持了缄默,什么也没说。
二老太爷的情况不比赫连北冥乐观,大夫们抢救了一天一夜,据说伤势是止住了,可中风太严重,不知今后还能不能再醒过来,即便醒了,约莫也不像正常人那样衣食住行了。
“那、那能回乡祭祖吗?”李氏问大夫。
大夫像看傻子似的看了李氏一眼,只差没说,他瘫了!连粥都喂不进去了,你还指望他祭祖?我看他是去见佛祖吧!
“不能。”大夫说。
在回乡祭祖的节骨眼儿上出了这等事,简直是要折西府的运啊!
听完大夫的话,李氏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东府这头,谁也没想起祭祖的事来,听说二老太爷也遇刺后,老夫人亲自去探望了一番,感谢他救了自己小乖孙,叮嘱他好生养病,府中的事暂且不要操心,朝儿已经去捉拿刺客了,一定会将刺客绳之以法的。
赫、连、朝、捉、刺、客?!
原本有一丝苏醒兆头的二老太爷,再一次刷刷刷地晕过去了!
老夫人没太大心思放在小叔子身上,毕竟她儿子也受了伤,老夫人又与昏迷中的二老太爷说了会儿话,无非是府中万事有朝儿,让他安心养病,之后就离开了。
大夫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老夫人来看过二老太爷后,二老太爷的情况似乎更不乐观了……
老夫人去赫连北冥的院子。
俞婉哎呀了一声:“祖母您来得不巧,大伯刚吃了粥刚睡下。”
老夫人失望:“我又错过啦?”
不是错过,事实上,赫连北冥就没醒过。
赤灵芝发挥了功效,他的气色好些了,只是仍无醒来的迹象,这令俞婉感到担忧,该不会大伯自此都成植物人了吧?那样可就太残忍了。
母子连心,就算瞒得再天衣无缝,老夫人心里也开始有些发慌了。
“太奶奶!太奶奶!”小宝抱住老夫人的大腿,“小宝要喂!”
“二宝也要!”二宝抱住了老夫人的另一条腿。
大宝扑进老夫人怀里,把老夫人抱得紧紧的。
三个小家伙再一次成功地分去了老夫人的注意力,只是这法子,能用一次两次,却不能使一辈子。
还是得赫连北冥自己醒过来才好。
夜幕重重,夜风瑟瑟。
赫连北冥气息微弱地躺在床铺上,熏炉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忽然,一道暗影掠进了院子,无声无息地推开房门。
值夜的丫鬟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人点了她睡穴,轻轻地走到赫连北冥的床前。
他坐下来,握住了赫连北冥冰凉而枯瘦的手。
赫连北冥的指尖动了一下。
翌日,天光微亮。
俞婉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大伯的屋子查看大伯的伤势,这是第三天了,老夫人那头已经快瞒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她就得让燕九朝想法子将老夫人哄出府一段日子了。
她一边捉摸着,一边进了屋,结果就看见原本昏迷不醒的赫连北冥,此刻精神奕奕地坐在床头,他依旧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可一双眸子亮得逼人。
“大伯!您醒了?”俞婉惊喜地走过去。
赫连北冥点点头,他手里拿着一把木制的匕首,匕首很小很旧,看上去有了不少年头。
“这是什么,大伯?”俞婉看着匕首问。
赫连北冥的眸子里浮现起一丝回忆的笑意:“笙儿七岁那年,我给他做的匕首。”
他醒来,这把匕首就在他床头。
笙儿来过。
不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