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钱妈妈她们找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好象睡了一觉,醒过来时,正听见其他人向钱妈妈报告,表示整间屋子她们都搜过了,并没发现多了什么来历不明的物件。
这里是正院上房的小库房,而这些丫头婆子本来就是在正院上房侍候的,对小库房里的东西再清楚不过了。她们说没有,那就是真没有。顶多就是有部分箱柜被打开过,有些东西被翻乱了,又或是拿走了。但众人被看押在这处上房中,本来就曾翻找出许多东西使用,这也算不得什么。
钱妈妈挥挥手,示意众人回去侍候曹氏母子等人,又叫桂珍把门关了,方才压低声音道:“这没道理呀,怎会找不到?莫非三姑娘根本没把东西藏在这儿?”
桂珍小声说:“兴许是方才我们找漏了什么地方?妈妈别急,太太那儿还有杜妈妈侍候呢,我陪你再找一遍。”
钱妈妈摆摆手,扫视屋子一眼,便把目光投到谢慕林身上。
桂珍心下一动:“妈妈是疑心……三姑娘把东西藏在二姑娘身上?”
谢慕林心中一凛,人顿时清醒了几分,却没敢动弹。如果让曹氏的心腹发现她是醒着的,她就有麻烦了。
钱妈妈走到竹榻边,前后左右打量了谢慕林一圈,便伸手掀起了被子。
谢慕林有一种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钱妈妈提着被子细细检查,完了便将被子随手丢在榻尾,叫过桂珍:“人是你看着挪过来的,你仔细瞧瞧,她身上可有什么地方被动过?”
桂珍认真看了几眼:“没有,就连裙子系带打的结,都没变过。三姑娘应该没动二姑娘身上。”她弯下腰,摸了摸谢慕林的袖角、腰侧,又伸手插到她身下一抹而过,“没有东西。那信应该是在别处。三姑娘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些,可她若真有心要藏东西,这上房五间,藏在哪一间不行?何必非得在这等明摆着惹人生疑的地方?”
钱妈妈跺脚:“那就麻烦了!若她真把信藏在这屋里,也就罢了。万一真是藏在别处,我们想要搜,很容易就会惊动了大少爷。太太再三嘱咐了,这信不能叫大少爷看见。万一他起了疑心,我们如何说得清楚?”
桂珍一边把被子给谢慕林重新卷好,一边提议:“不如让太太把大少爷请过去说话,我们也好背着他行事?”
“不妥。”钱妈妈道,“旁人也不是瞎子,见到什么,哪有不告诉大少爷的道理?事关重大,如今除了我们几个知情的,绝不能叫任何人发现真相。人心隔肚皮,别说咱们大房的几位小爷、姑娘不是从太太肚子里出来的,跟太太未必是一条心,光是这一位……”她看向谢慕林,“二房的人,就绝不会乖乖听太太的话。一旦走漏了风声,太太的打算就不能成了!”
桂珍沉吟:“这信如此要紧……三姑娘能把东西藏得这么严,可见心里是有数的。这样的东西,她怎么敢离身太久?就不怕叫旁人瞧见么?想必等太太不再追问,她就会把信找回来了。不如我们装作松懈了,暗中留意她的动向,等她把信放回自己身上时,再抓个现行,岂不省事?若是大少爷看见,就悄悄往三姑娘身上放件首饰,说她偷拿了太太的东西好了。”她方才留意到,小库房里丢了几件比较值钱的佩饰,虽然未必是让谢映容偷走了,但可以用来做捉人的借口。
钱妈妈满意了:“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只是得快,大少爷似乎感染了风寒,大小姐也有些不适,都需得看大夫吃药,存炭也不多了,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二人商量了一番,又挑好了“赃物”,方才开门出去。
谢慕林睁开眼看了看她们离开的背影,心里讷闷,谢映容从书房拿走的,到底是什么要紧书信?曹氏的人为何急着要追回来,却又要瞒着谢显之?
但谢慕林昏昏沉沉间,也没多余的精力想清楚答案,便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