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光?一听这个名字,夏青顿时就来了精神,虽然眼下她的想法已经产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在这个时候和邓飞光见一面聊一聊也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邓飞光他是被找到的,还是被抓到的?现在人在哪里?”夏青问纪渊。
“在他租住的一个出租屋里面,没有犯事儿,没有被抓,就是被找到了,现在暂时被‘留’在住处没让走,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纪渊回答。
夏青点点头,转而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这个邓飞光,就算是之前咱们的猜测都是对的,是不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拿他没有办法了?”
纪渊有些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重证据,轻口供,这个是原则。朱信厚死了,意外死亡险并没有购买过,也没有任何人或者实际证据能够证明他当初接近陈和,出狱后接近朱信厚,又把朱信厚家里的情况反馈给陈和这些种种,就一定是咱们之前推测的结论那种情况,你能把他怎么样?”
“是啊,除非他跟朱信厚的死有直接关联,但是从咱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又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夏青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么说不对,但是一想到邓飞光可能在策划着什么,并且动机一点也不单纯,结果偏偏就因为死无对证,咱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心里就不舒服,这样的人,这一次算计不成没下次再故技重施,万一成了呢?那不是在社会上埋了一个隐患么!”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也不是总能遇到的。”纪渊看得比较淡,他说完之后,想了想,问夏青,“你希望证明邓飞光有嫌疑么?”
“虽然现在我也已经觉得不大可能了,但是我希望。”夏青被问到这个问题,情绪有一点复杂,“如果是邓飞光,至少我觉得我心里好受一点。”
“这话听着倒想邓飞光跟你有私仇一样。”纪渊说。
夏青想一想,自己方才那话听起来还真有点这种意味,便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最后除了叹上一口气之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些时候,我也觉得咱们这个工作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会看到太多的人性之恶,南面有的时候让人心里面有些凉凉的,不大好受。”她对纪渊感慨。
纪渊的态度比她自然是淡定很多:“人性的恶是与生俱来的,不管你去不去看到它,发现它,都不可能改变它存在的这种事实,自欺欺人有什么用。”
夏青觉得这话听着有些悲观消极,但是又没有理由去反驳,只能沉默。
两个人一路飞驰,很快就来到了W市近郊的一片住宅区,按照事先接到通知的地址,找上了门,见到了被事先赶到的同事守着的邓飞光。
一见到邓飞光,夏青就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纪渊的天分,这人长得竟然和他之前根据朱学名的描述画出来的画像有八分相似,这对于在那么短时间内完成的画像来说,就已经是对人物相貌特征抓的相当准确了。
邓飞光的一张脸上最容易吸引人注意力的就是那一双三角眼,并且他黑眼仁小,白眼球大,看到夏青和纪渊进门,又用眼角一个劲儿的瞄,不管他此时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神态,看起来都仿佛自带一种贼眉鼠眼的效果。
夏青同时还注意到,这个面积不到的小屋子里,邓飞光的行李早就已经被整理得七七八八,很显然是已经不打算继续住在这里的状态。
“你是邓飞光吧?”见了面之后,也不用他去开口招呼什么,纪渊示意夏青一起坐下,然后开口对那个三角眼的男人说。
邓飞光别看被警察给堵在住处,他看起来却一丁点儿都不紧张局促,放松的就好像现在面前坐着的几个人都是自己老家来串门的亲戚似的。
“对啊,我要不是邓飞光,你们还能有闲工夫坐着跟我聊?”他嘿嘿一笑,翘着二郎腿,还不停的抖啊抖,怎么看都是一个老油条了。
“你倒是脑子挺清楚,那你说说我们为什么要找你?”纪渊并不惊讶邓飞光是这样的一种性格,换言之,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一种人,或许就没有办法那么容易的接近朱信厚了。
“那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朱信厚死了的事儿么!”邓飞光大大咧咧的说,一边说一边探出身子去,伸手拍了拍放在一旁的旅行袋,“喏!你们看,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也是刚知道朱信厚死了的事儿,那既然他人都死了,那我还在这儿呆着干嘛呢,我就打算走了呀。”
“你在这边是留是走,还跟朱信厚的人身安全挂上钩了?”纪渊笑了笑,“你是他贴身保镖?”
“那可不是,他也雇不起我,我也保不住他!”邓飞光呲着牙,眯起了他那一双标志性的三角眼,“我本来是想在他身上赚点钱来着,不过既然没有机会了,那我还犹豫什么呢,该走就走呗,留下又没有人管我饭吃。”
“那倒也不一定,这就取决于你都干了什么,说不定我们还真管饭呢,也未必比你之前吃了好多年的那边差。”纪渊说。
“别别别,我可没那个面子,你们也不用吓唬我,我知道我这回吃不着你们管的饭,我心里踏实着呢!”邓飞光笑嘻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