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风虽说人有些天真有些书呆子气,但自家太太能跟县令夫人交好,还是很有面子的事,就是他跟他那群朋友喝茶品诗的时候,人家都为此奉承他两句,他因此对秦氏也尊敬起来,夫妻俩恢复了以前的那种互敬互爱的关系。当然,此是后话了。
苏长亭是个十分会钻营的人,借着这个事儿,也上门去求见了赵县令两次。赵县令从夫人那里得知了事情始末,虽不觉得事情会如赵太太和秦氏、苏长亭这些人想像中的那么简单,苏玉畹身后可站着个陈明生,想从她手里夺取炒茶秘方哪里有那么容易?但这事成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当然也乐见其成,没必要做那阻拦人家好事的小人。
再说,怨家宜解不宜结,苏长亭既愿意拿女儿的终身做筹码,往后会是什么一个情况,还很难说,当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他当即也接待了苏长亭。
赵县令做了几年官,圆滑程度可比他的夫人强多了,对苏长亭倒是和言悦色的,苏长亭拿来孝敬他的钱财和东西,他也尽数收了;每次苏长亭来求见也会见上一面,两人一来一往了几次,倒把原先的那点子怨恨消除干净了。赵县令也算得达到了目的。
颜安澜那里,他本是不愿意回京里去见那些糟心的所谓“亲人”的,无奈京里他父亲来信,让他回去一趟,他只得收拾了东西,也回了京城。
至此,离过年只还有二十来天了。
在赵县令那里刷了几天存在感,苏长亭在休宁就呆不住了,带着妻子、女儿又回了府城。
镇北候既然愿意做那傻子,在苏玉畹手里花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买下松萝山上的茶园,那么以后做了他苏长亭的女婿,不光可以花这么些银子把他在松萝山上的茶园买下,而且他在府城收购过来的那些茶园,都可尽数卖给镇北候,如此一来,他就算不用借镇北候的势,也能大捞一笔了,何乐而不为?
当即苏长亭就把前段时间一直因为地理位置不好,或是价钱太高的茶园尽数买了下来,将手头上的银两差不多都花了个精光。
在苏长亭来来回回在休宁和徽州府奔忙的时候,刘安已把宅子的事打听清楚了,跟苏玉畹报道:“没想到那位孙小郎君做事还挺靠谱的,他介绍的那两家宅子,都没发生过什么隐密或枉死之事,两处宅子都干干净净的。”说完又道,“小人这段时间还叫人打听了一下宅子,也没有探听到什么合适的。如果姑娘愿意等等,过了年后,可能会有些人愿意出售宅子。”
苏玉畹叹了口气:“我前两天路过那边,就去它们边上瞧了一瞧。总感觉吧,不大合适。那四世同堂的,屋子太多,要把它们拆了,再把地面整好,太费功夫费钱,而且他们的屋子太老了些,有一部分得拆了重建,实在不大划算。另一处的园子,环境挺好的,我倒想把它买下来在上面自己规划建屋子。但位置偏了些,咱们家孤儿寡母的,住在那里实在不安全。”
“确实也是。”刘安赞同道,“买宅子,最急不得,总得挑到合适的才行。这事不能急,咱们再慢慢打听。”
苏玉畹点点头:“就是这个理儿。”
刘安正要告辞,就见夏至从外边进来,禀道:“姑娘,有一个叫孙儒杰的中人给刘管家投了个拜帖,说有合适咱们的宅子的消息。奴婢正好要出去,听得这事,干脆就顺手帮刘管家带进来了。”说着,将手里的帖子递给刘安。
苏玉畹跟刘安对视一眼,笑道:“还真巧。”
刘安打开拜帖看了看,问苏玉畹:“姑娘可要见他?”
“行,那就见见吧。”
刘安便出去了,不一会儿领了孙儒杰进来。
见苏玉畹也在座,孙儒杰似乎很高兴,上前给苏玉畹行了一礼:“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苏玉畹吩咐婆子上了茶,问道:“听说有合适我们的宅子?”
“正是。”孙儒杰道,“也是巧了,本来接近年关,那些不等着钱急用的,是不会卖宅子的,总得过了年开了春再说。可有一个外地商人因生意需要在这边购置了宅子,却不想那头做生意时得罪了人,被人下了个局,年终有一大笔账收不回来,现在又正逢上新货,他急需银子周转,便准备把这边的宅子卖了。宅子是好宅子,就在离这儿不远处,面积大,三进园落,带着一个面积比较大的花园子,屋舍不多不少,也挺合你家用,售价三千二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