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颜安澜走后,苏玉畹便也打算歇息一会儿,黎妈妈伺候她躺下。
见孙嬷嬷在外间,屋里只有她和立春两个人,她便低声问苏玉畹道:“姑娘,你是个极谨慎的人,思虑十分周全,怎的前日那么鲁莽,跟世子爷说那样的话呢?俗话说,疏不离亲,你虽嫁给了世子爷,跟他成了一体,但那颜安立却是他的亲弟弟。世子爷有心计有手段,怎么会拖这么些年没解决永安候夫人的问题?那还不是看在他亲弟弟的面上?你现在倒好,反叫世子爷去对付他亲弟弟。你想想,世子爷会如何想你?你们现在新婚,他看你什么都好,自然没什么。可往后情谊淡了,想起这个,岂有不责怪你之理?你何必要去说那些呢?”
“妈妈。”苏玉畹抱住黎妈妈,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就像她小时候一样,“我得为自己打算。”
她抬起头,看向黎妈妈:“你看看在洞房时永安候夫人的那个手段,她就是个疯子,为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你想想,她拿世子爷没办法,拿我也没办法,会不会把主意打到我的孩子身上呢?这个不用想,就知道一定会。你没看到永安候后院里除了世子爷和那女人生的颜安立,就再没有别的男丁了吗?难道那些女人都不会生孩子?或是生的都是女儿?还不是那女人的手段?永安候的后院尚且这样,她又怎么会放过我?如果我生不出孩子,或是生一个死一个,后果会怎样,妈妈你能想像得到吧?要不我跟世子爷痛苦一辈子,要不就是他后院里纳了许多女人。”
她的眸子变得冰冷:“即便我把永安候夫人斗垮了,你想想那颜安立会不会为母亲报仇呢?他母亲就是个老疯子,如果他疯起来,估计也不会比他母亲差多少。这样的后患,我怎么能让他留着?不为我自己,就是为了我的孩子着想,我也得把他们母子二人除掉。”
“至于世子爷。”她笑了一笑,“就算没有这样的事,我能把他的心留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呢,我又何必为了顾忌这个,陷我的孩子于危险之中?”
黎妈妈摸了摸苏玉畹的头发,在心里暗叹一口气。
她家姑娘,即便世子爷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她也还是对婚姻持悲观态度的。毕竟这世上的男子,能专情并且长情的,能有多少呢?
这样也好,不因男人的甜言蜜语将自己的一颗心尽付,为自己保留一点余地和清明,即便男子变了心,她也不会太过受伤。
“你这样做是对的。是妈妈没想到这么深。”黎妈妈道,她拍拍苏玉畹的头,“行了,睡吧。”
苏玉畹放开她,顺势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这一睡,她就睡了快三个时辰,直到下午太阳偏西,她才睁开眼睛,一直发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唉,还是自己的地方住着舒服啊。
她感慨着。
苏玉畹在苏宅住了一个晚上,松快了一天半,这才随着颜安澜回府。
刚一进门,一个丫鬟就过来禀报:“姑娘,永安候夫人今天请了好几个夫人过府来小聚。她们现在都在花厅里喝茶聊天呢。”
苏玉畹眉头一蹙,不过还是先给颜安澜介绍这个小丫鬟:“这位是小满,她不光是跟着吴叔学了武功,而且跟着霜降和夏至学了不少她们的本事。”
至于什么本事,苏玉畹没说,颜安澜却是知道。别看霜降大大咧咧的,一副火爆脾气,夏至温温柔柔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两个人打探消息的功夫,一点也不比他培养的暗卫差。苏玉畹把她留在府里,其用意不言而谕。
他再一次庆幸自己娶了苏玉畹这样一个妻子。他是男人,遇事总用男人的思维和方式去处理事情。而对付永安候夫人,那些方法有时候很不妥当,而且也容易给她钻空子,所以他与永安候夫人斗了这么多年,才斗了个旗鼓相当。如果早些遇上苏玉畹,把她娶进门,他们夫妻联手,便是来两个永安候夫人也把她们打趴下了,哪里还容得她们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