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容想借着王爷在此,以为魏父无法因为獒犬而袒护谁……
她又怎么可能猜得到,真凶还真不是魏京华。
反而是她希望能来主持公道的这位晋王爷呢?
魏京华抬眸看着殷岩柏,她实在是好奇,殷岩柏此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他会如何来“主持公道”呢?
她刚刚一抬眼,就和殷岩柏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他冲她挑了挑眉,还勾了勾嘴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敢“眉目传情”。
魏京华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在书房里其他人,此时皆紧张不已,惟恐有祸事落在自己头上。
并没有人敢看晋王爷,也就错过了这两人眉目间的互动。
“哦?还有这种事?”
殷岩柏调整了坐姿,稳稳当当的坐着,“与我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死了的丫鬟现在埋了吗?”
“丫鬟还没埋,”魏父赶紧说道,但听他声音,却是心虚气弱,一派绝望了,“我这大女儿糊涂了,她与丫鬟情深,一时接受不了丫鬟突然没了的噩耗,所以精神……精神有些时常,丫鬟是自己失足落水,并非她说的被人害死……”
“爹爹!”魏婉容惊叫一声,声音大的叫人耳膜生疼。
就连晋王爷都抬手揉了揉耳朵。
魏敬贤一时间面如土色……儿女果然都是讨债鬼!
他一直以为大女儿是她的骄傲,养尊处优,日后必定能高嫁,为他结一个厉害的姻亲,为他的官途铺路……
可如今楚氏叫他失望,楚氏生的女儿更是叫他失望之极!
“爹爹怎的不说实话?木香肚子上明明插着一把尖刀!那刀还是三妹的生辰礼物!”魏婉容眼目通红,嘶声竭力的说着,如吼叫的厉鬼,“凤仙阁外的荷花池,水深处也不过才淹没腰腹,怎么可能淹死人?”
魏敬贤一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才交代过,家丑不可外扬……
感情他这一向宠爱的大女儿,把他的话都当屁放了!
他再看向魏婉容的目光满带责备和不悦,甚至藏匿着嫌恶。
“哦?竟有此等事?大臣家里出了这样的乱子,本王不能不管!”
殷岩柏装模作样,立时起身,拍着魏敬贤的肩,“还请魏侍郎带本王去看看案发现场,以及那丫鬟的尸首吧!”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魏婉容拿帕子擦着眼泪鼻涕,侧过脸时狠狠的瞪了两个妹妹一眼。
魏灵儿有些紧张惶恐。
魏婉容却是平静如常。
魏敬贤领着晋王爷走在前头,几个姐妹落后三五步。
“姐姐不担心么?”魏灵儿与魏京华并肩而行,她小声问道。
魏京华摇了摇头,“清者自清。”
魏灵儿皱了皱眉,“这事儿太奇怪了,她去姐姐的院子,我到能想得通,可最后死的人竟是她,这就……”
她明显意有所指,魏京华却并不接茬,只朝前看了一眼,“晋王爷既然要过问此事,必定会给出最公正的判决,妹妹不用担心了。”
走在最前头那人,他六觉敏锐,耳朵极长,身后女孩子的对话被他听的清楚。
他不由勾了勾嘴角……她已经开始信任他了么?他相信自己会给她一个公道?
魏敬贤不由诧异的看了身边的晋王爷一眼……是他的错觉吗?
他怎么觉得晋王爷好似忽然间变得轻快高兴了呢?这走路都带起了一阵阵暖风?
殷岩柏先去看了木香的尸首,又装模作样的在凤仙阁外头的荷塘旁边走来走去,摸着下巴,仔细的看着。
他甚至把魏家发现丫鬟、抬丫鬟上岸的家仆一个个都叫过来问话。
弄得魏家人心惶惶……只觉有祸事要降在自己头上。
“你说贡布昨夜里不欢,安静异常?”
殷岩柏忽然走到魏京华面前,低头垂目,紧盯着她的脸。
女孩子的皮肤真好,细腻生光,他已经离的如此近了,竟连一个细小的毛孔都没瞧见。
她忽的抬眼,纯澈清透的视线一下子撞进他眼底……
殷岩柏禁不住没猛地屏住呼吸,这一下似乎撞进了他的心底,他听见自己心跳的砰砰声。
“回王爷的话,贡布平时夜里十分警醒,有一点人声、动静,它都会叫两声。可昨夜一阵也,小女一声犬吠也没听闻。”魏京华缓缓说道。
殷岩柏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莹润的唇一开一合,她声音如潺潺清泉……单是这么听她说话,他就忍不住嘴角上翘。
有轻风浮动,少女身上的香草气息,钻入他鼻腔之中,引得他想大口大口的呼吸,想更靠近她一点,以便嗅得更清楚……
殷岩柏这么想着,就不由自主这么做了。他抬脚迈近魏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