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不过是小姐身边沾光的鸡犬而已。
她兀自嘀咕了一阵子,默然点头。
魏京华又在床边坐下来,“一样的道理,简家折磨你,就是为了毁了你,叫你没有勇气,叫你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叫你不得喜乐平安……但有个人一直在默默等你,想要守护你。你是同过去想要害你的简家决裂?还是随从了简家的恶意?”
“这……这不一样……”冬草有些慌。
“一样的。”魏京华说的无比笃定。
冬草胸膛一起一伏,喘/息急促。
“冬草姑娘……”方淼的声音从院子里,远远传来,“冬草姑娘,你好些了吗?能叫我见见你吗?是我错了……当初小姐从京都离开,我该保护好你们,可我却无能……”
冬草怔怔听着,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怪他,怎么是他的错呢?”
“你不原谅他,他怕是更不能原谅自己。”魏京华笑说。
“我没有……没有怪他……”
“那你不肯见他,是在惩罚谁呢?”魏京华笑着问。
“我是……”冬草怔住,说不出话来。
魏京华笑了笑,起身离开床边,“海桐,你陪我到院子里走走。”
“诶!好勒!”海桐立即上前,扶着魏京华的胳膊,又扭过头来,朝冬草挤挤眼睛。
冬草脸红,气喘,“别啊,小姐您别走啊……婢子一个人,怕……”
魏京华却没有惯着她,领着海桐就出去了。
她瞧见方淼在院子里站的远,似乎不敢近前。
她嗤笑方淼,“你里的那么远,她说叫你进去,你岂能听得见?”
方淼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快步上前,站在回廊外头拱手说,“多谢小姐!”
魏京华点了下头,带着海桐往后院走去。
方淼和冬草的婚事,她是一早就打定主意的,否则也不会在方淼受伤垂死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叫冬草去贴身照顾他。
那会儿两人的关系基本就已经确定了,若不是后来那么多事打了岔,如今两个人只怕都有孩子了。
魏京华目光落在远处,边走边出神。
海桐扶着她的胳膊,却猛地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魏京华微微一愣,侧脸看她,“什么?”
“嘘!”海桐朝她比划了一下,低声说,“信。”
魏京华错愕不已,“谁的信?”
海桐轻笑,“是晋王爷的信,昨个夜里,晋王爷原本是要去见您的,但是姜四公子带着人把您的院子给围了,水泄不通的,他过不去,原想等姜四公子走了再去,后来……可能是您休息了,晋王爷就把信留在婢子这里了,叫婢子转交您。”
魏京华一阵出神。
原来昨夜里,姜四追着人来,不是要抓寇七……他是冲殷岩柏来的吧?
这么说来,昨夜里这儿还真是热闹呢,寇七来了,殷岩柏也来了……
那寇七在她房间里的事儿,殷岩柏知道吗?
她与寇七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
魏京华正默默出神,海桐却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您不看看吗?”
魏京华手里攥着信,沉默了好一阵子,她竟把信塞回到海桐手里。
“不必了,你帮我扔了,或是烧了吧。”
海桐瞪大眼睛,“是不是婢子没有说明白,这是……”
“明白了,我不想看。”魏京华说。
“为、为什么呀?”海桐像是吓傻了。
魏京华垂眸笑了笑,“有什么话,当面也就说清楚了,断然用不着再写一封信,授人以柄。若是当面都说不清楚的,那信里就更写不清楚了,所以我不必看了。”
海桐怔怔的,似乎不能明白。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再抬头的时候,魏京华已经朝前走去。
她也立即追了上去,“婢子还是不明白,之前您与晋王爷的关系那么好呀……怎么就连信都不愿意看了呢?或许是晋王爷有什么苦衷呢?”
魏京华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有什么理由不重要,选择哪条路,才重要。今日选择的路,就决定了日后的结果,既然不是同路中人,那就不要纠结叫彼此痛苦了。”
海桐咬着下唇,表情已然是纠结至极。
魏京华未再多解释,也没有去深思殷岩柏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叫她没想到的是,这日夜里,她去看望冬草的时候,却发现海桐不见了。
“海桐前晌跟小姐一起出去,就再没回来呀?”冬草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