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被关的人,根本不怕他们告诉狱卒,就怕他们不敢说。
殷岩柏吹了吹一旁的席垫,拍打几下,打算弄出个干净点儿的地方,好叫魏京华坐下休息。
可这里的席垫着实太脏了,任凭他扑打半天,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他索性自己往那上头一坐,“过来。”
他朝她喊。
“嗯?”魏京华原本在看着牢狱外头。
其实从这儿看不见什么,但若留心,还能听到些许动静。
她回头看着殷岩柏,冲他指了指外头,表示自己在留意外头的动静。
“过来。”殷岩柏又说了一遍。
看他固执,魏京华只好走过去,“什么事儿?我听着外头……”
话没说完,他伸出长臂,揽着她的腰,把她带进了自己怀里。
魏京华一惊,立时要从他怀里跳起来……他这是要当她的“人肉坐榻”?
旁若无人的……他都没看见随从他们一起的侍卫们都被关在左右两边的牢狱当中吗。
“放……放手。”魏京华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
“歇会儿,别闹。”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魏京华耳根红的厉害,脸也热辣辣的,“都看着呢!放手!”
“谁看了?”殷岩柏耍赖,左右看去,“你告诉我,谁看了?”
魏京华心虚的瞥着两边的牢狱。
他们一起被关进来的有十几个人,其实除了殷岩柏,其他人都没动手。
因为动手以前,殷岩柏就跟他们交代了,“你们保护好陛下,其他事不用插手。”
他身为战神王爷,几十个家丁护院,还不够他玩儿的。若是在战场之上,这些人早就没命了。
他练得功夫都是杀伐果断,一击毙命的……看看他在战场上的表现,也就深知,今日他有多么的手下留情了。
不知道是魏京华看过去的缘故,还是侍卫们早就有眼色避忌。
只见左右牢狱里的人,都背对着他们,或低着头,小声的议论着各自当值时的趣事儿,小声说说笑笑的。
他们像是出来郊游的,哪有半分“身陷牢笼、失去自由”的自觉?
纵然没有人看见殷岩柏大胆放肆的行为……或许是故意不看。
但魏京华还是羞怯难当,“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即便手里没有捏针,她也有的是办法叫他浑身不舒服。
但他的衣袍还兜在她头上,他的气息严密的将她包裹着,他的腿软软的极具弹性,坐着比宫里的坐榻还舒服……
为此,叫她戳他几下,戳的他浑身难受?她似乎也下不去手。
“别闹,你听……”殷岩柏嘘了一声。
两边牢狱里的侍卫们霎时间也安静下来,一言不发。
魏京华脸上热的厉害……他根本没用多大声音说话。可那些侍卫们都听见了,并作出回应……可见他们俩之间又什么动作,什么对话,他们全都知道……不过是故意装相罢了!
她浑身如同爬着蚂蚁一样难忍。
“你听见了吗?外头有动静。”殷岩柏沉声说。
魏京华这还真没听见,她只顾着他抱着她的窘迫了……
“什么动静?”
“有人来赎人了。”殷岩柏眯眼说,“似乎是跟咱们一起被关进来的那些打手。”
魏京华闻言一震,也顾不得两人姿势的暧昧了,她立时坐端正了身子,“府尹还没有见,案子也还没审,咱们还在这里被关着,他们就要被赎出去了?京兆府就是这么办事儿的?”
殷岩柏侧着耳朵细听。
魏京华也学着他的样子,凝神去听……
可习武是打小就要练起来的功夫,他的本事卓绝,内家外家功夫都很厉害,六觉敏锐到常人难以想象。
岂是魏京华学个样子,就能领会其真谛的?
她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就隐约听见外头很热闹,似乎来来去去的很多人。
“府尹没来,但主簿来了。主簿既来,这事儿多半是已经在府尹那边通了气的。”殷岩柏不苟言笑,面色微沉,“来的是季家人,以及先前那季显的朋友,季家出钱,季显的朋友那边儿牵头搭线。”
魏京华震惊的看着他,“你不是蒙我吧?”
殷岩柏收回视线落在她皎白的脸上,一时哭笑不得,“我蒙你干什么?你给我好处?”
“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你却听见了这么多?千里眼、顺风耳啊?”魏京华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她微微撅嘴看着他。
殷岩柏觉得她头上顶着他的衣服,撅着嘴的样子太可爱了。
可爱的他想犯罪……他一时没忍住,低头压在她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