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林温暖被迫看着他,脸都被他捏的变了形状,嘴巴嘟起来,说话都费劲。
“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林景程揍你的,我也没让你不还手站在那里叫人家打。”她说完以后,努力把嘴巴闭起来,样子特别好笑。
之前倒是没有察觉到,这女人脸上肉还挺多,捏起来软软的。
“你先松开。”
她一说话,陆政慎跟恶作剧似得,开始捏她的脸,导致她说话的样子,别的更加好笑,甚至于一句话说出来,还自带了节奏。
“陆政慎,你不要太过分了!”她双手扣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拉开,可他力气大的很,怎么都拉不动。
林温暖有些恼火,用力拍了两下他的手臂,“松手松手,你快松手,你再不松手我要骂人了!”
陆政慎偏不,压下她两只手,将她抵在墙上,距离更近,眼里是愉悦的笑。
真是把她当玩具来耍了。
林温暖斜眼看他,嘴巴闭的很紧。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陆政慎看着她,倏地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换上了另一种情绪,捏着她脸的力道稍稍松了一些,距离在慢慢的靠近。
他的唇,轻微的碰到了她的鼻子。
林温暖骤然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太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人的破嘴,已经压在了她的唇上。
她瞠目,正要推开他的时候,房门叩响,紧接着,外头的人就直接推门进来。
对方太快,快的陆政慎都没来得及把吻收回来。
“哎?抱歉。”
沈嫚露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停顿几秒之后,才退了出去,却并没有就此走开。
林温暖脸红了,她一脚踢在陆政慎的小腿上,瞪了他一眼,然后进了书房。
陆政慎也有些恼,但恼的不是林温暖的反抗,而是自己的鬼使神差。
他揉了揉小腿,走到门口,拉开门,沈嫚露还在门口。
看到他脸的第一眼,沈嫚露便下意识的伸手,“你这脸怎么回事儿?”
陆政慎避的很快,唤了一声,“大嫂。”
她微的僵住,很快笑了一下,收回手,说:“知道自己不会打架,就不要硬出头。”
他垂着眼,没说话。
沈嫚露看着他,片刻,笑着用轻松的口吻说:“对不起啊,好像是破坏了你的好事儿。”
“没关系,自己老婆什么时候都能亲。”
沈嫚露噎了下,笑起来,“也是哦。”
“有事?”
她摇摇头,“没事,就是听人在讲你要搬回来住,我就上来看看,原来是真的。”
“爷爷现在这个情况,我再不回来,也说不过去。”
她点头,视线飘来飘去,最后落在他的脸上,嘱咐道;“你老婆都怀孕了,有些事情收敛一点,胎教不好。”
“谢谢大嫂关心,我会的。”
“你干嘛要大嫂大嫂的叫,就跟以前一样叫我小嫚不就好了,我们这样的关系,这种虚头巴脑的称呼就不需要了吧。”
陆政慎但笑不语。
沈嫚露扯了扯嘴角,“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好。”
他看了她一眼,回身进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沈嫚露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林温暖站在书架前,正在练习骂人。
“你面壁思过呢?”
她闻声,扭头瞪他,并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嘴巴格外的红,满眼的嫌弃。
陆政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嘴巴,有那么脏么?
看到他摸嘴的动作,林温暖的眼神更嫌弃了,她索性转过头,随便拿了本书翻了起来。
陆政慎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就带着林温暖一块去见老爷子。
这会,老爷子正在茶室里喝茶,陆政临在陪他下棋,三姨太温玖容在旁边作陪,室内茶香扑鼻,倒是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感觉。
这沾满了铜臭味的生意人,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开始讲究起学识品性,文化内涵来。
陆江长的父亲陆叶沛是个文化人,他以前做生意的时候,觉得父亲那一套很做作,哪个商人不唯利是图?只要生意做大,地位够稳,谁不高看你一眼?何必还要弄这些个虚头巴脑的假文艺。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一个人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对自我的完善。
商人的最高境地,大概就是有修养有品德的,能被世人尊重的生意人。
后来,他也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的。
走出去,不能给陆家丢人,该有陆家人的气度。
所以,即便是陆白霆这样劣迹斑斑的人,走出去也不失风度,雅趣,并且还是文武全才。
女人一个个都迷恋他,也不是没有理由。
年轻的时候,陆老爷子给这唯一的儿子算过挂,说他桃花运一生都很盛,没法挡,挡了会横生枝节,并且他的桃花运跟财运相辅相成,桃花越旺,财富越多。为此,陆老爷子也就没有多加苛责,由着他去。
也确实如大师所言,他的事业顺风顺水,如他的桃花一样。
偏巧,陆政慎的命理与陆白霆几乎相同,唯一不相同的是,他这命,会因为这桃花和财富,生出很多劫难。大师曾说过,这孩子在二十九岁至三十岁之间,会有一场灾祸,若是能够躲过并化解,那么他的人生会一帆风顺,谁都挡不住他的路。但若是躲不掉,怕是要不好。
至于是怎样的不好,风水师父没说明白。
大抵是天机不可泄露,言尽于此。
如今看来,他应当是躲过了。
四年前,这人出差,路上遇到了车祸,死不见尸,就这么失踪了半年,当时还以为他死了,正准备宣布的时候,突然就回来了,完好无损。说是那天突然灵光乍现,当时没去出差而是去山上清修去了,至于什么车祸,他并不知道。
这也是个怪事儿,但他既然完好的回来,倒也没有人多说什么,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也没有多提,没有深究。
此后,陆江长暗中观察,他自己在外面做的公司蒸蒸日上,越来越好。这大师的话再一次灵验。
确实,过了劫难,什么也挡不了他。即便没有陆家支持,他还是能够顺风顺水,做什么都能成功。
陆政慎能入他的眼,也是因为这个。
如今他半只脚进了棺材,陆家这些个子孙里,也就他最为出挑,并带着陆氏集团走向更高的位置。
林温暖跟在他的身后进了茶室,简单的扫了一眼,桌台后面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茗茶。林温暖对茶艺,是一窍不通的,更不懂,简单一杯茶,怎么就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说法。
她没这个修养,如此,倒也确实分出了高下。
这么看起来,陆家不仅仅只是有钱人而已,有钱又有内涵,这多么不容易,显然与她这种市井小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老爷子扫了他们一眼,落下手里的棋子,说;“怎么愿意回来住了?”
“就是想回来了。”
他走到温玖容的身侧,做了一个手势,温玖容起身,退到一旁,他便坐了下来,拿起茶壶,给老爷子倒了茶水。
“听说爷爷之前一直用的紫砂壶打破了?”
陆政临礼貌的叫了声三哥三嫂。
林温暖站在陆政慎的身后,微笑的点了下头。
老爷子余光扫了眼温暖,笑说:“也是难得看到你们两夫妻同进同出。”
“爷爷的教诲,我铭记于心,不敢怠慢。”
他轻笑一声,捏着棋子,思考了一会,一边落子,一边说:“那紫砂壶跟了我有些年,也是知道我命不久矣,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