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动他!”夏侯文婧猛地一拍桌子,迅速的把那木雕小人儿抢入手中,揣在怀里。
严绯瑶挑了挑眉,她对那个男人很在意啊?
这样嘛……事情就好办了。
“我想成全你。”严绯瑶笑了笑,轻声说。
夏侯文婧一愣,“什么?”
“郎有情,妾有意。”严绯瑶指了指她手里的小人儿,“我喜欢成人之美。”
“你怕不是……疯了?”夏侯文婧气息凌乱,“不可能的,我是要入宫的,大哥不会答应……没有人能成全我。”
夏侯小姐说的艰难。
严绯瑶却听得更为欢喜,夏侯安不愿成全的事儿,她更要促成了!
“你没试过就放弃,那便不是真心,还拿着那人做的木雕干什么?何不抛在火里,从此了断?”严绯瑶说着,就要上前抢夺小人儿。
夏侯文婧吓了一跳,连忙躲避,脚下一绊,跌坐在地上。
她却护紧了怀中木雕,生怕磕了碰了。
“你说的好轻松!”夏侯文婧不知是摔疼了,还是伤到了心,一双美眸之中含了泪光,“真心又能如何?我背负的是夏侯家的期待和使命,姑母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倘若我为了自己抗命……岂不是要害死他?他死了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严绯瑶轻嗤一声,“说得好像自己多么伟大似得?夏侯家只有你一个女孩子吗?你若活不过明日,夏侯家就要跟着完蛋吗?”
“放肆!”青黛一面搀扶夏侯文婧起来,一面怒斥严绯瑶。
夏侯文婧却似乎是把她的话听进心里了,脸面呆呆的看着她。
“若是没有你,夏侯家其他人,就都不活了吗?”严绯瑶轻哼一声,“你的路是自己选择的,即便要入宫,也是你自己的决定。别把责任推到家族、长辈的身上,好似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牺牲,多么了不起的舍己。嘁,说白了,就是不敢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已!”
“你……”夏侯文婧抬手指着严绯瑶,脸面茫然。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被灌输的观念是,她生为夏侯家的女儿,就要听命与家族父母。
原来……她可以自己选择吗?她可以违背父母之言吗?她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吗?
“父母生我,养我……”她艰难开口,不知道是在与严绯瑶辩驳,还是在同自己内心里不甘的声音辩驳。
“他们是给了你生命,但无权决定你的生死,更无权决定你如何度过这一生。”
严绯瑶说话间,脸色转暗,语气也变得低沉,她望着灯烛,目光里没了焦距,“他们生你的时候,也没有跟你商量啊?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出生在这个家里,愿不愿意接受他们做你的父母……所以出身由不得我们选择,但如何度过这一生,却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夏侯文婧愣怔出神。
她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打的天崩地裂,都恨不得掐死对方。
严绯瑶话音落地,整个人也彻底的沉静下来,望着烛光,似乎已经忘了,她身处何地……
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同学们都嘲笑她,说她是没人要的孩子……
说她爸妈都抛弃了她……
一直到沈然偷偷的戳了戳她的脊背,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如果有机会,让你和他在一起,不用入宫,但代价是隐姓埋名,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享受夏侯家,乃至皇宫里的锦衣玉食,你愿意吗?”严绯瑶猛地朝前走了一步,倾身靠近夏侯文婧,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夏侯文婧的眼底,蹭的亮起了一小簇明亮的火苗,随着她的呼吸,剧烈的跳动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