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里的镯子也成了烫手山芋,收不敢收,退不能退……
她轻叹一声,正要提步回去猗兰馆,身后不远处,却传来一声轻唤,“严姐姐留步!”
严绯瑶一愣,这声音有些耳熟。
在这地方,各位小姐都自持身份,谁会主动叫她姐姐?
她回头一看,吴锦宜正笑眯眯的朝她走来。
这小姑娘不多时之前,还咬牙切齿的盯着她,用威胁的语气说,“我记住你了!”
转眼之间,就能笑脸相迎,还能嘴甜的喊“严姐姐”……看来这小姑娘并非有勇无谋的单纯之辈。
她之前倒是小看这吴家小姐了。
“严姐姐竟然会医术吗?我近来总是睡不好,夜里辗转难眠,心口灼热。”吴锦宜笑着福身道,“不知严姐姐能不能屈尊,为我看诊?”
说完,她就用一双明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严绯瑶抿了抿嘴,答应给她看?她若故意叫自己的身体出问题,反过来诬陷,她是有口难辩。
不答应她?她现在就可以抨击自己,心思狭隘自私……等等,站在道德上绑架抨击别人的话,多不胜数。
无论答不答应,对严绯瑶来说都太过冒险了。
且她观察吴锦宜的面色、面相,她身体康健,小脸儿透着粉红,带着如初生朝阳般的勃勃生机,她那像是有病的样子?
“治病倒是不难,只是我只会严氏针法,又叫庄氏针术。”严绯瑶微微一笑,比划道,“就是用这么长的针,扎到皮肉肌理之中,通过痛觉刺激肌体穴位,用以治病。”
吴锦宜脸色立时一变,“你……”
“不敢欺瞒吴小姐,给夏侯小公子治病之时,就是用的此法。您若有疑虑,也可去夏侯家打听。”严绯瑶叹息一声,“学医不精,我不会别的法子。您若不怕疼,倒是可以用针……”
吴锦宜脸色微变,“女子身娇体贵,怎么能用针扎?我看你这不是治病,你是加私报复!”
严绯瑶不急不慢,“我就怕您会这么想,所以不敢贸然应承,针灸之法,是自古就有的医术。只是有些人适合,有些人不适合罢了。”
吴锦宜碰了个软钉子,见她回答的滴水不漏,不由更是生气,她咬住下唇,眼睛一转,目光落在那只锦盒上。
“这里头是太后娘娘赐给你的镯子吗?”
严绯瑶心头一跳,错愕的看了吴锦宜一眼……这姑娘不会冲动到,敢打太后赏赐之物的主意吧?
若是弄坏了太后的赏赐,她们俩谁也落不得好!这可是玉石俱焚的法子。
“可否叫我开开眼界?”吴锦宜目光灼热。
严绯瑶抿着嘴,这小姑娘应该没有那么想不开吧?为了和自己置气,把前程都搭进去?
“严姐姐别那么小气嘛,我只是看看。”吴锦宜攥着帕子,语气软了几分。
严绯瑶打开盒子,并用脚轻轻的踢了踢青黛。
青黛立即瞪大眼睛,浑身绷紧,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哇!”吴锦宜惊呼一声,伸手把锦盒里的镯子拿了起来,“真漂亮的水苍玉!这颜色,这水头儿,太美了……”
话音未落,她却猛地朝前跌了一下,捏着镯子的手一滑。
苍翠色的玉镯,脱手而出,朝着青石地面狠狠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