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宗缓缓点头,“玉米饼子?就是你放在桌案上的那些?”
严绯瑶冲他笑了笑,“王爷睡醒所见,一盘叫做爆米花,另一盘是混了白面做的玉米饼。垂在城下的玉米饼正是那种。为了保温保持松软和香味儿,我包裹了好几层的粗布,所以将士们不知道我们垂到城下的东西是什么,还以为我们是传递了什么消息出城。”
韩飞闻言,猛吸了口气,错愕不解的看着她。
她乃堂堂楚王妃,她是与楚王爷同床共枕的人。
按理说,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楚王,唯独她不可能……除非、除非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楚王身上。而且即便楚王败了,她也仍旧有退路,她才可能这么做!
什么能叫一个女人背叛自己的夫君呢?除非是……除了她的夫君,她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韩飞念及此,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
萧煜宗的脸色却平静非常,“为什么坠玉米饼出城?”
沈影沈然也跟着在一旁着急。
沈影还算沉稳,沈然却忍不住冲青黛道,“王妃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为了这几船的粮草,咱们冒了多大的风险?折了多少个弟兄在外头?你……”
好不容易抢回来的粮草,一开始还不知道该怎么吃而犯愁。
如今终于不愁了,反倒做好了,做的可口又送出去……这叫什么事儿吧?
“因为城外的朝廷兵马里,也有楚地的父老乡亲。即便吃了那饼子的人,未必是楚地之人,却也是我大夏的百姓。他们粮草被烧,朝廷的粮草调运来以前,他们势必挨饿,这饼子救不了急,不过是叫他们知道,城里的人,也是大夏的子民,和他们是一样的人,留着一样的血,吃一样的粮食。”严绯瑶缓声说道。
她觉得在一众将士们面前说这样的话,似乎太矫情了。
但她听闻青黛说起她放过那十五岁的兵吏时,她心里真就是这么想的。
她顺着自己的心意,诚意而为,诚实无伪。
“你们都退下。”萧煜宗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严绯瑶脸上,“我有话与王妃说。”
众人神色各异,有些紧张,有些无奈……
“王爷,此事不能怪王妃,是卑职的错!”青黛立时急声说道。
沈然狠狠瞪她,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嘴。
“是因为卑职同王妃多说了几句……王妃乃是怜恤卑职的自责愧疚之情,为了安抚卑职才这么做的!”青黛假装看不到沈然的暗示提醒,错步挡在严绯瑶面前,冲着萧煜宗单膝跪下。
“王爷若要罚,请责罚卑职!”
“你起来。”萧煜宗垂眸看她,皱了皱眉,“你以往是夏侯家的婢女,如今包围城外的首将,正是夏侯家的庶子夏侯烈,你在这里求情,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说你是通敌叛楚,倒也不为过!”
青黛脸色一凝,“卑职……”
“青黛,别说了!走啊!”沈然一个劲儿的朝她使眼色,眼皮子都要抽筋了。
可青黛这丫头一根筋得很。
萧煜宗没有责问她以前,她还有信心替王妃开脱。
萧煜宗猛然来了那么一句之后,她更是担心不肯走了。
“沈然,把她带走。”萧煜宗抬了抬下巴。
沈然二话不说,上前扣住青黛的手腕,膀臂一提腰胯一转,唰的把纤瘦的青黛,给甩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扛着她便出了院子,青黛在他肩头挣扎,奈何她的两手都被沈然扣住,她想使出“点穴之法”却是不能,只得被他扛着走远。
空旷的院子里,一时只剩下萧煜宗与严绯瑶面面相对。
他抬眸凝望着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