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绯瑶眯眼一看,在队伍的前头,果然瞧见了阮万青的身影。
她胸口闷闷的,像是堵了块东西。
夏侯烈昨日已经撤军三十里,他的兵马昨日、死的死,逃的逃,如今还剩下的只怕连二十万也没有了。
但仍旧是数倍于楚地能出战的兵马。
敌众我寡,严绯瑶却第一次,没有为萧煜宗的生死安危而担忧。
自打他出城门那一刻起,她心里就怀了必胜的信心。
“这下可是真的反目成仇了……”元初嘀咕一声。
严绯瑶侧脸看她,“未必不是好事呢。”
“嗯?”元初一愣。
远方却已经传来交战之声,喊杀声,兵刃声,离着如此远的距离,竟然叫城墙头上的人,都能听闻。
元初不由伸手握住严绯瑶的胳膊,脸上抑制不住的出现紧张,“小姐、小姐……”
她呼吸急促起来,望着远处天边,脸色紧绷绷的。
“报——”
一骑快马溅起一溜烟尘,飞奔而来,朝城墙头上喊道,“禀王妃知道——夏侯烈以谋逆之罪,论述王爷,煽动朝廷兵马,要取王爷首级——”
严绯瑶沉着脸,微微点头。
传信儿的兵吏,立即调转马头,又朝前行跑去。
“报——”不多时,再一骑快马而来,“禀王妃知道,夏侯烈悬赏一千两黄金,要取王爷首级——”
元初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这可恶的夏侯烈!”
严绯瑶却并未多言,只点点头,叫那传信儿的兵吏离开。
隔了一阵子,再有传信儿的兵吏纵马回来。
“报王妃知道——夏侯烈悬赏三千两黄金,取王爷首级——”
元初的脸色越发难看,她不免紧张,“小姐今日是怎么了?王爷不在,您的神色到像是王爷一般,叫人捉摸不透了?你竟不为王爷担心吗?”
严绯瑶抿了抿唇,“夏侯烈一再提高赏金,说明什么?只能说明,王爷还是安好的。且他想取王爷首级,乃是难上加难。两只军队交战,一只军队是为了捍卫正义与信仰,为了生死存亡而战。另一只军队,如今只能靠金钱收买人心,你说,谁会取胜?”
元初歪了歪头,惊疑不定的看着严绯瑶,“小姐竟如此有信心吗?”
“报——”城墙下头又传来禀报之声。
“不会是王爷的首级已经涨到一万两黄金了吧?”元初紧张之余,半开玩笑的说道。
“夏侯烈的兵马腹背受敌——江都郡的百姓揭竿而起,援助楚地,呼应王爷,已经与夏侯烈大军在东南方向交战了!”传信儿的兵吏,说完,就打马而去。
城墙头儿上的人闻言,却是惊愕愣怔。
“婢子没听错吧?江都郡的百姓府军……起兵反了?!”元初不敢置信的说完,就抬手捂住了嘴。
好似她说出的话,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严绯瑶却是抿唇而笑,“古人说,得道者多助,失道寡助,诚不欺我!”
“报——”
这边话音落地,还没停上一刻钟,底下竟又有传信儿的兵吏打马而来。
元初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瞪大眼看着底下究竟又有何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
“夏侯烈大军,临阵倒戈——朝廷大军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夏侯烈已经溃败逃亡——”
严绯瑶站在城墙头儿上,迎风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