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毅伯闻言吓了一跳,怎么还有审理?还一套一套的?
他怎么觉得今日的审问,就是一个套,活活等着他往里跳?
诚毅伯正发愣之时,马车却骤然动起来。
他没坐稳,脑袋砰的一声磕在了马车上。
“都跟您说要坐稳了,这可不怪咱们!”押运囚车的兵卒嬉笑说道。
诚毅伯窝了一肚子的气,却无处发泄。
案件审理的卷宗,很快便呈交递进宫里。
升堂公审,是在京兆府,但因为这两个人身份特殊,所以最终的处置权,还是要宫里发话。
严绯瑶与萧煜宗亲自在府衙外头看了审理的过程,这卷宗他不用翻,也知道结果了。
“严景川虽说是失手打死人,却也可谓是为民除害,朕就是公开偏袒他,御史言官也无话可说,你怎么愁眉不展的?”萧煜宗看着坐在她身旁的人。
严绯瑶叹了口气,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种情况,在现代社会,在她的价值观体系里,首要的是保护那个在婚姻里的可怜女人,不要再被傅家伤害了!
更要帮助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这才叫公义……
但她的这些观点,在眼下这个社会,就像是笑话一样……
严雪薇乃是良妾,不过比妾高那么一点点,诚如诚毅伯说的,她生下的孩子,是傅家的人。
她想带走,绝不可能。
“我没看错吧?你竟然在担心傅家那小妾?”萧煜宗似乎有些意外,他拉过坐垫,坐在她对面。
严绯瑶撇撇嘴,“不过是可怜她的孩子罢了。”
“她当初抢了你的嫁妆,抢了你的婚约,才有的这孩子。如今的下场也是她自作自受,你可怜她做什么?”萧煜宗轻笑说道。
严绯瑶垂眸静了片刻,忽而眼珠子一转,抬头看着萧煜宗,“我不可怜她,但你得感谢她呀!”
萧煜宗吃了一惊,“朕?感谢她?凭什么?”
“倘若不是她骗我说,叫我去勾栏院……咳!”严绯瑶赶紧打住转换话题,“倘若不是她勾搭了傅文贤,我或许还不知道傅文贤是脚踩两只船的渣男,看不清他的本质,没有那一场闹腾,说不定我就蒙着眼嫁给他了,哪里还有今日的你我?”
萧煜宗眉梢一挑,“皇后说得有理,这么算起来,朕还真是欠她一个人情,她自己跳了火坑,倒是救了朕的皇后了……”
严绯瑶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但皇后口中的勾栏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提了,但朕一直没有深究,时至今日,你是不是该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萧煜宗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他并没有太用力,却也叫她躲不掉。
“呃,这个嘛……”
“说实话!不然……”萧煜宗戏谑一笑,立时要在她身上呵痒。
严绯瑶被他痒怕了,咯咯笑着喘着气,“我说我说……其实当初,你不是我从街上救回来的,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从勾栏院里买来的……”
她话音落地,寝殿里霎时一静。
萧煜宗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严绯瑶一时有些心慌……她不该说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