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安瑞慈走的踉跄且慢,但不论是他自己家家仆,还是赵嬷嬷都看的专注热切。
安家家仆泪盈于睫,暗自高兴。
赵嬷嬷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恍然如梦。
“怎样,是不是进步很大?”安瑞慈面有得色的看着萧明姝。
萧明姝笑着点头,“从你刚刚跳出来那一下,我就看出来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没有荒废懈怠。”
“我自己的腿哟,怎么可能荒废懈怠!”安瑞慈嚷嚷说。
萧明姝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绿瓷瓶,“既如此,我也有奖励给你,不出一个月,叫你日常走路都看不出大碍来。”
安瑞慈已经惊异于自己病愈的速度,毕竟废了多年了,遇见萧明姝之前,他已然放弃自己。
但她刚刚说什么?不出一个月叫他……
“你说真的?”安瑞慈控制不住,一把钳住萧明姝的胳膊。
萧明姝嘶了一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的我像骗子一样。”
“我已备好谢礼,这只是谢礼,不是诊金,还请笑纳。”安瑞慈缓缓松了手,郑重其事的朝她拱手施礼。
赵嬷嬷的魂儿都被震出去了。
安家的小公子狂傲不羁,她是见识过的,他原本天资聪颖,习文习武都远超同龄的孩子……后来废了之后,简直是从天上摔在了地上,他的脾性也怪的没人能管……关键是,大家都可怜他,更不忍心多约束他。
多少年没见过他这么客客气气的跟人说话了?
也只有楼辰对他与旁人不同,也得了他的另眼相待……如今,又有一个人,也被这安家的小公子另眼相看了!
赵嬷嬷恍如头一回见面似的,紧紧的盯着萧明姝的背影。
她倒是要看看,这女孩子究竟有多少特殊之处。
萧明姝熟门熟路的走进安瑞慈的院子。
安瑞慈被人推着,一路都在搓手,既兴奋,又不安。
赵嬷嬷脸色如常,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好奇,她仿佛被激出了孩子般的心性,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到了院子里,萧明姝叫人抬了竹榻放在院中桂花树下,又叫安瑞慈躺了上去。
安瑞慈知道,她的手段不是寻常人能想得到的。
他紧张问道,“能不能透露一些,好叫我有个心理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药是我开的,治疗的过程是我把握的,你什么都不用干,往这儿一躺就成了,你还想准备什么?准备个病体就成了。”萧明姝玩笑道。
安瑞慈愈发紧张,“我若浑身紧绷,也不利于治疗呀,你给我透透风,好叫我放松一些。”
萧明姝嘻嘻一笑,“你既知道紧绷不好,就该想办法宽慰自己,想办法相信我,而不是求我告诉你更多。你知道我向来是怎么给你治病的,我说了,你就不紧张了吗?我看未必。”
两个人说话,就像打哑谜。
赵嬷嬷在一旁听得清楚,却也越听越糊涂。
治病能有什么蹊跷?不就是望闻问切,辩症下药吗?怎么听他们说的这么玄乎呢?
她却不知道,玄乎的还在后头呢!
萧明姝叫人脱了安瑞慈的鞋袜,露出他瘦骨嶙峋,像是八十老朽一样的脚……
赵嬷嬷当即就想回避……但看萧明姝脸色如常,她也想起了治病救人没有那么多忌讳的话。
她正安抚自己平静……就见萧明姝拔出那绿瓷瓶的瓶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