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辰却立马代劳,“渴了?”他把杯子送到她嘴边,一点儿不让她动手。
萧明姝歪头想了想,低头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了,水珠沾在她嘴唇上,亮晶晶的。
她却撅着嘴,忽然靠近他。
楼辰的心砰砰急跳了几下,她一派天真……他可是会想多的。
“我……”楼辰呼吸加重,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低头覆在她唇上……
“楼爷……求楼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吧!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肖想……不该不切实际!表哥……楼爷……”
马车外猛地嚎了一嗓子。
萧明姝和楼辰都微微一惊。
水不知入了谁的口,萧明姝呛了一下,却又不敢咳,脸憋得通红。
楼辰及时发现,连忙离开她的唇,为她扶背顺气。
顺便的,他也厌恶极了外头骤然传来的声音,“黄兴,门房没人了吗?”
黄兴有些尴尬的朝里说:“回少主的话,是……是楼家二小姐,长跪在府门外,磕头求咱们给药,医治她祖母。”
“把人赶走。”楼辰不耐烦。
对一个人,或一家子人好太久,他们就会觉得,你对他们的好,乃是理所当然的。
并不会心怀感恩,一旦你收回自己给好处,他们反倒觉得是你亏欠。
“我已经说了,他们只要结清了多年医治的药钱,楼家的大夫,药房仍旧向他们敞开。”楼辰面无表情。
黄兴应了一声,叫人隔开想要扑上来纠缠的楼欣欣,护送马车进了楼府大门。
楼欣欣得罪楼辰之前,这里是欢迎她的,把她当做表小姐认真对待。
从门房到管家,无人会亵慢她,府上有什么好东西,也都会摆在她面前,予取予求。
可如今,她已然惹了楼辰不高兴,便是楼府的门房都不会给她好脸儿。
“楼小姐,您还是赶紧回去吧,爷今日正遇上了不高兴的事儿,见您是女孩子,才没叫人把您打走。若您还在此纠缠,惹了厌烦,楼府上可不缺孔武有力的嬷嬷仆妇……”言下之意,身为男子的他们不好意思跟一个女孩子动手,但那些粗壮的仆妇们可不会手下留情,女人打女人,自然没那么多顾忌和不好意思。
楼欣欣哭肿了双眼,“阿爹不在家,阿娘已经哭晕了几次,祖母命在旦夕……我实在不知自己能做什么?若是因为我得罪了宁姑娘,如今我做牛做马来给宁姑娘赔罪,我给她磕头,我给她赔不是……求她在楼哥哥面前为我,为我祖母说几句好话吧!祸不累及家人,是我惹的祸,求宁姑娘报复在我身上,不要跟我祖母,那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过不去啊……”
守在门口等萧明姝回来的永柳一听这话,收住往二门去的脚步,折身来到外头。
“楼小姐这话咱们就得说道说道了,你这是一盆子脏水,兜头往我家小姐身上泼呢?”
楼欣欣吗,目光闪烁,仍旧可怜巴巴的哭,“我哪里还敢泼谁的脏水,我乃是来跪求……”
“打住!”永柳伸手阻止,“你说祸不累及家人,还说要给我家小姐当牛做马求饶恕,这么说来,好像是因为你得罪了我家小姐,才致使你祖母病重的?”
永柳嗤笑一声,满脸嘲讽。
“先前你如何得罪了我家小姐,我虽未亲眼所见,却也略有耳闻。后来我家小姐已经痛痛快快的找到你家,当着你家家仆的面,明明白白的惩治了你。所以说,你们之间的龃龉已经过去了,该赏该罚的都了结了。至于你家祖母的病,没错,一直都是南楼家派大夫,送医送药的,可你爹背地里陷害我家少主,偷偷的去告我家少主的黑状……寒了我少主的心,所以,少主才撤回了大夫,不再送药给你们!”
“本来嘛,这样的关系之下,再送医送药,万一是老人家自己身体撑不住,你们反而要说,是我家少主心怀怨恨,在医药里动了手脚,我家少主岂不是百口莫辩吗?为了避嫌,此举也是理所应当的。”
永柳原本不善言辞,今日必是逼急了,竟说的流利无比。
周遭看热闹的百姓,原本蒙在鼓里,这会儿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感情不是南楼家仗势欺人,原来是北楼家自己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