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回到府里,想想李存睿的过份,十分地不乐意,但也无可奈何。
再怎么说李南风是个姑娘家,晏衡是个小子,脸皮没那么要紧。就是送过去让她打两下出出气想来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就把晏衡给找了来,事情跟他说了,道:“明儿你就带些礼过李家赔个罪,蓝姐儿打你你不许还手。”
晏衡差点没噎住:“您怎么不把我直接拆了给送过去呢?”
“没办法啊,人家说了,要自个儿下手心里才痛快。”靖王摊手。又道:“就让人家小姑娘打两下能有什么要紧?顶多一个鸡毛掸子,又不会舞刀弄枪,你别那么小器。”
晏衡简直无语。
这是他小器的事儿?
“你不心疼心疼你儿子?”他皱眉道。
“心疼啥?”靖王撩眼,“谁让你熊?碰人家瓷还扯人家裙子,没接着揍你算好了。”
晏衡还能说什么?
靖王打发了他出去,转而就着人上林夫人处传话备礼了。
林夫人正想着要好好谢谢李南风,又因知道李夫人的为人,这事不好放在面上,听说晏衡要送上门去挨打,也是愣了一下。
哪个当娘的肯干这种事儿?
也就那些臭老爷们儿舍得!
但答都答应了,想想李家也是要脸的人家,总不至于把她儿子打断了胳膊腿吧?
还有,再怎么说也受了人家的恩呢,打打就打打吧,反正他也皮实!
于是晏衡刚进门就被勒令着明儿带着礼上李家去一趟。
他们倒是个个都觉得被李南风打一顿没什么要紧,不过是小姑娘气性高要撒撒火,哄一哄,却哪里知道她壳子里早就换了瓤,哪里还是什么未曾世事的小姑娘?
晏衡知道这层却不能往外说,心内越发憋屈。
到这份上,也不能不去,一早起来用罢早饭,便就怏怏带着阿蛮往李家来。
门房看到他没认出来,听说了名头才愣了一下,进内通报。
李南风硬生生趴了半夜,醒来活动了会儿,又趴着迷糊睡到了早上。
金瓶在跟前,恰到时候地捧来水盆帕子,亲自侍候洗漱。
李南风也不吭声,跟具没有感情的木头一样行事。
她倒不是被打怂了,只是觉得眼前这困境需要改变。
虽说她跟李夫人这恩怨没法儿化解,但也不能总这么下去,难不成她还真耗上半辈子来跟她消磨不成?
可她再怎么冷酷都好,血缘割不断,这个家也不能分裂,真若不顾一切闹翻是不可能的。
“穷”则思变啊……
“姑娘别在心里恼,你这不哭不闹的,让人害怕。”
她兀自琢磨着,金瓶却担忧地劝起她来。
李南风定眼瞧她半晌:“你怎么来了?”
金瓶回道:“奴婢早上说来看看姑娘,太太没说什么。姑娘别恼太太,太太真的也是为了姑娘好。就是有时候话不中听了些。”
这话李南风耳朵都快听出了茧子。
她放了碗,匍伏回了枕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