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理……”
陈大器咕嘟了句,感觉泥料可以了,就小心翼翼卷起来,再黏合到旁边一个泥壶身上,稍微捏拉了下,就形成了一个把手。
“好了。”
他自我感觉不错,然后定了定神,轻吸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抄起了竹刀,在泥壶的身上,慢慢地刻字。
一个个蝇头小字,那是篆书,字体古朴、苍劲有力。
好半晌,他刻完了字,又挪到另外一边,在对面的壶身上,以刀作笔,勾勒描绘。
“啊!”
冷不防,一个不留神,刀笔一划。
陈大器惨叫,扔下了竹刀,换头哭嚎:“差一点,就差一点。”
“……疯了!”
白叶啧了一声,也没去搭理。
因为他知道,陈大器不需要安慰,他会自我调整。
疯魔了,也是好事。
说明陈大器专注投入,沉浸在其中。一旦进入这种状态中,如果熬过去了,技术肯定迎来飞涨。
所以白叶在作坊中,呆了一会儿,就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同时吩咐作坊的工人,没事别去打扰陈大器,反正他饿了、累了,有生理反应的时候,自然会自己走出来。
至于他,则是找几个老师傅,聊一聊制壶的工艺。
说实话,几个老师傅,单纯从工艺上来说,绝对是大匠级。之所以没成大师,就是由于缺乏了创造力。恰好这点他可以弥补,大家强强联合,堪称完美。
事实上,在原时空,很多紫砂壶名家,本身是一介文人,不懂得制壶。但是架不住人家审美、设计能力超强呀,与制壶大匠互补,立刻做出许多流芳百世的名壶。
这些都是现成的例子。
白叶又不是真傻,既然敢弄作坊,肯定有全盘的考虑。
不懂技术没事,脑子好使就行。
刷刷刷……
白叶在画本上,又画出几个新式壶型。
毫无疑问,几个老师傅立即惊为天人,眼中充满了震叹之色。接下来,就是开始探讨,怎么造型、烧制啦。
摸索、经验,反复试验,积累失败数据,然后改进……
时间如流水。
转眼之间就到了全国美术大展开幕的日子。
这一天白叶难得离开了龚村,再次来到了苏州。
林羡鱼来接的,开着小电驴。
白叶坐在后面,望着两边川流不息的车流、行人,顿时有些惊讶:“咦,是我的错觉吗,感觉苏州比平时,多了不少人。”
“不是错觉。”
林羡鱼笑道:“最近两天,苏州多了很多外地人。特别是艺术馆周边的酒店、宾馆,听说直接爆满了,订不到房间。”
“这么夸张?”白叶错愕。
他一直觉得,艺术很小众,没什么人看的。
大展的当天,能有几百上千的客流量,已经很了不起啦。
“你在山里呆久了,不知道外边的事。”
林羡鱼白眼道:“你都不知道,这个全国大展,推广的力度,到底有多强。全国一线二线城市不必多说了,连四五线的小城市,也有海报。”
“当然,最关键是……”
林羡鱼回眸,飞快看了眼,盈盈一笑:“据说开幕式的当天,还有大惊喜。”